“显思,记住,为君者,不要因一时的胜负而乱了方寸,要知进退,懂取舍,伺机而动。昔日吴越相争,越国几近灭国,勾践卧薪尝胆,终报昔日之仇,故此成就了春秋霸业。
又如我们此战,倘若与冀州军交战失败两次便失去胆气,又如何等到今日的良机。记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当为大丈夫!”
袁绍见前军形势一片大好,心中又升起了豪迈之气,恰好袁谭就在身旁,便出言教导。
“多谢父亲教诲,孩儿谨记!”
袁谭崇拜的看着袁绍,果然,下英雄,唯父亲尔!
“金汁!”
陈登一声令下,滚烫的金汁从城墙上倾倒下去,普通士兵身上单薄的衣甲根本起不到防御的作用,一个个被烫的皮开肉绽,战场上弥漫着一股中人欲呕的焦臭味道。
“啊……啊……救命啊!”
与滚木雷石的直线攻击不同,金汁如同下雨一般,覆盖面极大,城下就那么点儿空间,还未攀爬云梯的袁军拥挤于一处,被金汁浇灌在身上,剧烈的灼伤感让这些人痛的跳脚,更恶心的是那刺鼻的臭味,刺激着嗅觉,连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赵睿,你带领一队人马冲上去!”
颜良依旧是不动声色,不过是一些低贱的普通士兵而已,死了便死了,况且,战争哪有不死饶?只要能够拿下彭城,有两州之地,还用得着担心兵源?
“末将领命!”
赵睿知道阵前容不得自己反抗,尽管心中有些恐惧,还是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冲了上去。
滚木、雷石、金汁……守城物资有限,这些都用过了,倒是让赵睿安心了不少。
“杀!先登者,赏千金!”
赵睿一声大吼,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赵睿的蛊惑下,原本心态有些受阻的袁军重新拾起了信心,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千金啊!这一战打完之后,便可以买上几亩田地,娶上几房妾了。
糜竺紧张的看着山呼海啸般涌上来的袁军,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渗出了冷汗,而剧烈的恐惧感,让糜竺忘记了擦去。
陈登也是握紧着拳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毕竟只是两个文官,能够坚持在城头之上这么久,已经难得了。
赵睿一马当先,到了城墙之下后将短刀含在口中,顺着云梯便向上爬去。虽然只是副将,无论是速度还是敏捷度到底不是普通士兵所能够比拟的。只几个呼吸,赵睿便跳上了城头!
“杀!”
赵睿一声怒吼,直接手持短刀杀向城头的守军。
“好!”
颜良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左手掌之间。
赵睿的先登,直接点燃了袁军的激情,加上其在城头上的左右冲杀,也大大降低了袁军攀爬云梯的难度,越来越多的袁军趁势爬上了墙头,与赵睿呈犄角之势,奋力砍杀。
“丹阳兵!结阵!”
见袁军在赵睿的带领下攻势越来越猛,普通士兵完全抵挡不住,陈登赶紧呼唤正在待命的丹阳兵。
“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下闻名的丹阳兵又岂是普通士兵可以比拟的,随着丹阳兵的加入,赵睿再也无法像刚才那般肆无忌惮,身边的袁军也一个个命丧当场。即便是赵睿,也身披多处伤口,眼见着便要支撑不住了。
颜良气急,面对强悍的丹阳兵,或许只有文丑麾下的青州兵能够与之相抗,可惜,文丑尚在防备许耽的部队,无法调到前军。
“该死!就差一点点!”
“公骥,无妨,今日已经试探出彭城守军的虚实,色已晚,暂且退兵吧。”
袁绍见一时半会儿难以攻下彭城,且士兵损失惨重,也怕后面的人产生厌战之心,便下令退兵了。
只一便想攻下彭城,确实是有些方夜谭了。
至于丹阳兵,无妨,明日调文丑麾下的青州兵便是了。至于许耽,还能翻了不成?
“叮叮叮”
颜良不甘心的让鸣金收兵,已经几近力竭的赵睿松了一口气,趁着丹阳兵还未围上来,纵身一跃,抓住云梯,便快速的离开。至于城墙上其他的士兵……大难临头各自飞,能不能逃回去便听由命吧。
及至打扫战场的时候,陈登才想起来,为何陶应、曹豹都离开一了,还未能够带许耽的兵赶到,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确实如陈登所想,此时许耽军营,陶应已经被捆成了一个粽子,正在冲着曹豹、许耽破口大骂。
“奸贼!逆贼!反贼!我父待你二人不薄,如今彭城危在旦夕,尔等竟不愿援救,欲使彭城亡乎!”
“呵,真是好笑,陶谦愿意送死,凭什么要拉上我等跟着一起陪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这2万丹阳兵在手,我与许将军未尝就不能在这乱世之中取得一番成就。”
曹豹不屑的瞥了一眼陶应,不薄?确实是不薄!轻则骂,重则打,这也算是不薄?一想到前两日陶谦给自己的那一个巴掌,曹豹依旧隐隐感觉到脸疼。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曹豹手持短刀,恶狠狠的抵在陶应的脸上,虽然不能够现在就找陶谦报仇,但曹豹不介意先收点利息。
“曹将军,曹将军,别,别冲动!”
陶应感觉刀尖仿佛已经戳破了自己的脸皮,哪里还敢与曹豹硬气,赶紧开口求饶。
“曹将军,不要杀我,我还有用!我还有用!
你家还在城内,留我一条狗命,还可以与要挟我父换回你的家人,岂不美哉?我听闻令爱国色香,有贵人之相,他日定能为曹将军带来无穷的荣华富贵,想必曹将军也不愿其早夭的吧?
若曹将军真的想要泄愤,不如让我书信一封给我兄长……要杀就杀他吧!”
卧槽?好主意啊!
曹豹一时竟被陶应的心动了,若陶谦知道自己两个儿子如此兄友弟恭,以其爱面子的性格,会被气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