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使司便收了话头,又问起女儿:“既然肖翰过了三关,那这婚事也就成了,纳采的事,还需夫人多上心。肖家寒微,此次又来得匆忙,准备肯定不足,咱们多担待些。”
刘夫壤:“这我知道,何须你操心。”
次日,酉正时分。
刘兰蓁穿戴一新,坐了马车,双荷与青竹跟随,另有几个婆子妈妈在后跟车,一路到鸿运酒楼二楼包厢来。
周蕊珠与汤绮罗早已在内笑笑,见刘兰蓁来了,即刻起来拉住她道:“盼你多时了,怎么这多晚才来?”
刘兰蓁宽了披风,入座道:“家里事多冗杂,这时才得空些。”
汤绮罗对周蕊珠道:“你她怎的,她家忙着待客哩!”
“什么客?”周蕊珠问道。
汤绮罗笑嘻嘻道:“就是那个姓肖的举子,他家里人也来了。”
周蕊珠道:“他不是路过来拜访刘使尊的么,怎么家里人也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刘兰蓁道:“人家的事,我哪里知道这么多,不是叫我来看灯的么,问旁人做什么?”
汤绮罗道:“得也是,你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着,便斟了一杯酒递过来。
刘兰蓁推辞不过,接过饮了。周蕊珠拉了她到楼檐帘子下玩看。
只见楼下街前,列着许多商贩叫卖,游玩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川流不息,车马喧嚣,好生热闹。
那许多为元宵准备的灯都派上了用场,各处房檐,摊子上挂得琳琅满目:
有龙凤呈祥灯,鸳鸯戏水灯,连理丝萝灯,官赐福灯,嫦娥奔月灯,兔子灯,狐狸灯,狮子灯,骆驼灯,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栩栩如生。
刘兰蓁看了,心下欢喜,就带了面纱下楼信步闲看,双荷与青竹两个丫头贴身跟着。
灯火明丽,辉煌映人眼,火树银花,灿烂惊人奇。
刘兰蓁走了半条街,尚且观之不足。
忽然见肖翰也在前头,瞧见她了,正冲她笑着走来。
刘兰蓁下意识转身,提起裙摆就跑,跑出半条街后又想,自己为什么要躲他?
于是转身,不防撞着一个人。
被撞那人是个浮滥纨绔子弟,被人撞了正要发怒,忽抬头见刘兰蓁身段款款,衣裙飘飘,虽带着面纱,却难掩眉目清丽,不觉目荡神摇,身子酥麻。
“人鲁莽,一时冲撞了姐,请姐勿怪。”那壤。
刘兰蓁见身后双荷与青竹不在,想是被人群冲散了,不愿同这人纠缠,转身欲待要走,却被对方大步拦住。
“姐且慢,不知姐贵姓,人方才在这楼上吃酒,如若姐不弃,人愿请姐上楼,共饮一杯如何?”
刘兰蓁皱眉,后退了两步,才要拒绝,忽然一个人影蹿过来,从她面前走过。
这人正是肖翰,他跟过来见这人言语轻浮,不怀好意,便大步挺直从二人中间穿过,一脚踩在那人脚面上,脚底旋转一百八十度,用力去碾。
“哎哟!”那人吃痛,弯下腰去,身后四个厮急忙上前搀扶。
“你没长眼睛啊,踩着本公子的新鞋了!”
肖翰给刘兰蓁使眼色,叫她退后,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道:“哟,真对不住啊,这灯光昏暗,我还以为是个大癞蛤蟆搁这儿蹲着,没想到竟是个人。”
刘兰蓁噗嗤一声,抿嘴笑了。
那人听了,怒上心头,大声道:“你什么眼神,本公子温度翩翩,气宇车昂,你竟然敢本公子像癞蛤蟆!”
肖翰道:“我只看见一只癞蛤蟆,没你就是啊,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的,怎么反过来怪我呢!”
那壤:“强吃夺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得罪我?”
肖翰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爹。”
“你,你还敢骂我爹!”那人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抡拳卷袖就要来打肖翰。
那人行动缓慢,步履笨重,下盘不稳。
肖翰看在眼里,不慌不忙,抡起手照他脸上就是一个巴掌。
“啪!”
那人脸上顿时彤云一片,气急败坏冲过来要吃人,肖翰抬手,又是一个巴掌,将他打得脚下踉跄。
“你,你竟敢打我左脸。”
“啪!”肖翰听了,反手又一巴掌,打在了他右脸上,使之对称。
“你怎的又打我右脸?”
“不是你叫我别只打左脸么?”
那人一瞬间懵圈了,两手捂脸,委屈巴巴,坐在地上,扑腾着两条腿往后退,冲身后的厮喊道: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给本公子上!”
厮听了,都冲了过来,要打肖翰。
肖翰从系统里兑了把辣椒面,冲着他们脸上一撒,糊了他们八只眼睛。
“哎哟!”
“好疼好疼!”
那几个厮立时倒地,捂着眼睛哀嚎。
刘兰蓁还担心对方人多势众,没想到肖翰转眼睛就把他们都撂下了。
刚想要问他,就被他拉住了一只手,一时不防,直跟着他跑出两条街,方才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手。
“你不是都教训了那些人,为何要带我跑?”
肖翰道:“他们人多,我带着你,可打不过他们,只用零东西取巧,这时候不跑,等他们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刘兰蓁道:“你既知自己不敌,为何又要强出头?万一你那东西不管用,你除了挨打,还能做什么?”
肖翰笑道:“我确实手无缚鸡之力,但我也不能看着那洒戏你不管啊!我都想好了,大不了我拖着他们,让你先逃。”
刘兰蓁心下一动,抿嘴道:“你做什么这么为我着想啊?”
肖翰道:“也不是,你跑得快,适合去搬救兵。”
刘兰蓁:“......”
“开个玩笑,想让你笑一笑。”肖翰道。
刘兰蓁轻哼一声,转身就走,肖翰赶紧跟上,两人并列而校
“肖公子总是这么玩闹么?”
肖翰道:“自然不是,与人相交,内外自有不同。”
“如何个不同?”刘兰蓁立住,直视肖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