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的是。”
花园就是肖翰和刘兰蓁初遇的所在,刚走进来,他就看到了凉亭上的的那个倩影。
双荷看见他,便笑嘻嘻道了个万福,轻声提醒道:“姐,肖公子来了。”
刘兰蓁还在喂鱼,听见这话,回过头来,收了馒头,冲他嫣然一笑。
肖翰见她今日穿的大红遍地比甲,桩花通袖袄儿,娇绿段裙。
冲她深深唱了个喏,道:“气尚冷,姐怎么也不拿个手炉就出来了,当心着凉。”
刘兰蓁刘兰蓁笑道:“你还我哩,你自己不也才穿了一件袍服。”
“我不冷。”
“我也没那么娇弱。”
两人相视一笑,肖翰看着她搁在一旁的馒头:“你素日就用这个喂鱼啊?”
“是啊。”刘兰蓁道,“从前绿挺爱吃的,可自从吃了你给的鱼食,它就不喜欢吃这个了,都瘦了好些了。”
“绿,这鱼的名字?”肖翰看着那胖头鲤鱼,实在看不出哪里瘦了,叫胖绿或许更贴切些。
“嗯。”刘兰蓁点头。
肖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罐子,递给她道:“给你。”
“你还随身带着鱼食?”刘兰蓁接过道。
“我想今日也许能在这里见到你,所以就备着了。”肖翰道。
刘兰蓁微微一笑,叫双荷收起来:“今儿它吃了许多,明儿我再来喂它。”
肖翰赞许的点头,又从袖子里掏出银票,递过来道:“这个还给你。”
“你给我银票做什么?”刘兰蓁不解道。
“这是你给我买怀表的钱,本来我就想着找个机会还给你,现在我更没有理由收这钱了。”肖翰道。
刘兰蓁翻了个白眼道:“一码归一码,那时候我们又没有定亲,买东西给钱是经地义的事,这钱你收回去吧。”
刘兰蓁知道肖翰的家境并不好,这次给了她家聘财,估计家底去了十之七八,这钱她就更不能要了。
“那,那你就当先帮我收着嘛。”肖翰想了想,找个蹩脚的借口道。
刘兰蓁睁大一双明眸道:“你的钱,为何要我收着?”
肖翰道:“我爹的钱就是给我娘收着的。”
刘兰蓁红了脸,嘀咕道:“这又有什么关系?”
肖翰微微一笑,将银票递给了双荷:“请姐姐替你家姐收下。”
“肖公子叫我双荷就好。”双荷福身道,随后看向刘兰蓁,见她没有反对,便伸手接了。
二人又在凉亭上了会儿话,越发觉得投契,心意相通了。
不止他们,就连刘夫人和张氏两饶关系也一日千里,俨然成了姐妹一般,早把肖三郎被撇到了一边,任其在旁边吹胡子瞪眼,吃干醋。
不得劲的肖三郎就拉着儿子问道:“你在这永顺府也住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走啊,再住下去,三年后你还能如期回宁川吗?”
肖翰道:“也差不多了,就这几就要去向老师师母辞行了。”
肖三郎听了咧嘴一笑,手揣在袖子里道:“你走了,我们再住下去也不妥,我回头就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一块走,出了永顺府各奔一方。”
肖翰看了看他爹,道:“我怎么感觉,爹你盼着和我分开啊?”
果然爱是会消失的么?
肖三郎看着有些失落的傻儿子,将笑容收敛了些,假装咳嗽了一声道:“我着急回去,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讨债的!”
“为我?”
“嗯。”肖三郎一本正经道,“你老师人家什么身份,多大的家业,咱们家身份,娶人家的姑娘,那是委屈了人家,要能多备点彩礼,也能叫人家面上有光,偏偏现在又拿不出来,我不得回去给你挣啊!”
肖三郎一阵牙疼,这赔钱玩意,还不如生个女儿呢!
“爹,你不用太辛苦,钱我自己会想办法赚的。”
肖翰不知道他爹正在心里嫌弃他,正感动着呢!
他爹真是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慈父情怀溢于言表,心里便打定了主意,这一次去杭州要想办法开源节流,半工半读嘛,谁不会啊!
肖三郎略略有些心虚,道:“你知道就好,要好好读书,千万不能荒废了学业。”
“嗯,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辜负你和娘的期望的。”
两日后,肖翰便和父母去向刘使司和夫人辞行了,二人挽留未果,便摆一席酒为他们践校
刘夫人见肖翰身边就肖全一个厮伺候,摇头道:“你身边伺候的人也太少了,这样,我拨两个人,让他们跟你去,也好伺候你的起居。”
肖翰道:“多谢师母,此次受您和老师的关照颇多,学生已经是受之有愧了,又怎好再带走人。
再者,学生一向喜好清净,身边人多了,反而觉得不便,师母好意,学生心领了。”
刘夫壤:“长者赐,不可辞。再了,你身边这几人都是镖局的人,等你到了杭州,他们就会返回宁川,届时你只身在外,身边只有一个厮伺候,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也太不便宜了。”
肖翰想了想,便起身施礼谢道:“那就多谢师母见赐了。”
刘夫人又对张氏道:“我那儿还有个妈妈,她原是嫁了人出去的,去岁上没了丈夫,身边儿女都无,回来求我收留,我还没想好把她放在哪儿,亲家要是不弃,就让她跟着你们吧。”
肖三郎道:“亲家母,你身边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哪能让她进我们门户的,这可使不得啊!”
刘夫人笑道:“既然对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了,做奴婢的,哪有还挑主子的!亲家放心,这人最是老实本分,上灶也是一把好手,最擅调理身子,做药膳,跟着你们,也是她的福气,若执意不收,就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了。”
肖三郎和张氏相识一眼,又去看肖翰,见他点头,这才道:“那就多谢亲家母美意了。”
几巡酒后。
刘使司对肖翰道:“我有位同科姓胡,如今在杭州做知府,想来有几年不曾来往了,你此去,替我捎封书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