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知道了,多谢老师。”肖翰谢道,刘使司这是借口捎信,给他介绍人脉,他心里自然感激。
酒终席散,肖翰和父母便回了房间,打点行囊,预备明早启程。
那头刘夫人就让庞妈妈把席间的人都送来了。
“这是钱妈妈,她从前跟在夫人身边十几年,做事很是妥当,夫人请肖夫人不要见弃。”
庞妈妈又转头对钱妈妈:“从今儿以后,你就跟着肖夫人了,她就是你的新主子了,你定要尽心侍奉,不得怠慢。”
张氏打眼看那钱妈妈,只见她五短身材,不肥不瘦,穿着得体,观之可亲,便心生好福
钱妈妈也很有眼力劲儿,待庞妈妈话音一落,便上前跪下磕头道:“老奴见过夫人。”
“钱妈妈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张氏还不大习惯别人冲她下跪,有些慌忙地上前搀她起来。
庞妈妈道:“这是做奴婢的规矩,肖夫人仁慈,就是钱妈妈的福气了。”
又道:“这两个一个赵妈妈,家活上是一把好手,这个厮是官儿,百伶百俐,他们是夫人特地挑来,侍奉肖公子的。”
两人也即刻上前跪下磕头:“老奴\/的见过公子。”
肖翰点点头,虚扶一把道:“你们都起来吧。”
又给了庞妈妈五钱银子,对她谢道:“有劳妈妈送他们过来,这点钱请妈妈喝茶,请妈妈上覆师母,多谢她费心,我们一家都感激不尽。”
庞妈妈将钱揣进袖子里,笑道:“这都是我分内的事,不该拿公子赏的,但又怕公子觉着老奴不尽心,只得涎着脸皮多谢公子了。”
“老奴就先回去了,肖公子请早些安置吧。”庞妈妈施了个礼,笑眯眯去了。
肖翰送了她转身进房,对那三壤:“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你们行囊都打点好了吗?”
三人皆点头道:“都打点好了。”
“此去离开永顺府,你们可都愿意,若是有不愿的也不要紧,我这就去回了师母,让你们留下,也不叫你们为难。”肖翰道。
“我们原本也不是益阳人,到哪里都一样,只要公子和夫人不要嫌弃我们蠢笨,就是我们的福气了。”
“那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是。”
“的告退。”
带着三人走了之后,肖三郎趁着张氏去数行李时,拉着肖翰问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我们家里也不缺人,带他们走会不会不好啊?”
肖翰看了他娘的背影一眼,声道:“没什么,既然师母送了,我们不好不收,带着吧。”
“给你送裙没什么,怎么还给我们送人了?”肖三郎疑惑道。
肖翰轻声道:“我估计师母是觉着娘身边没有人伺候,才派了人过来,将来娘身边都是她的人,婆媳之间有事也能劝着些。”
“那你那两个人?”
肖翰道:“他们就是照料我的起居,没什么的。”
其实肖翰觉得刘夫人此举也有叫人看着他的意思,以防他有什么行为不轨之处。
他没对爹,怕他爹觉得师母此举多事而生出不满。
他都理解,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嘛!
反正自己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来是这样,你这个丈母娘可有些厉害啊!”肖三郎叹道,忽然间他想起了之前那林牙婆的事,莫不是这刘夫人安排的,为了要试探他和他媳妇?
肖三郎越想越觉得是,毕竟人家这么个富贵的夫人,要嫁女儿,那还不得将对方查个底儿朝!
“爹,你在发什么愣啊?”肖翰抬头,就见他爹杵在那儿,低头闷声不语。
肖三郎回过神来,看了儿子一眼,摇头道:“没,没什么,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肖三郎心道:算了,还是别了,横竖现在两家已经定了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罢,便甩着袖子回房去了,肖翰就着肖全端来的热汤洗了脸,摸着怀里的东西,正要叫肖全送到后宅去时,双荷就来了。
双荷进来道了个万福:“肖公子,姐请您出去一见。”
肖翰将盒子重新放入怀中,跟着双荷走到院子外来,明月清光,刘兰蓁的身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姐,肖公子到了。”
刘兰蓁转过身来,看着肖翰,良久才道:“我不来找你,你就不能去找我辞行吗?”
“我正想着,你就来了,可知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肖翰从怀里掏出那个盒子,递到刘兰蓁手里,“明日我就走了,我走后会经常写信回来,你不用挂心我。”
“谁要挂心你。”
刘兰蓁一边嘀咕,一边打开那个盒子,是一个梅花形铜錾画仙鹤纹手炉。
“呀,真好看。”刘兰蓁眉开眼笑,在月光下细细端看。
“你喜欢就好,我走了后,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肖翰道。
刘兰蓁将手炉捧在手里,笑道:“我知道了,你只身在外,更要仔细,若是缺什么,来信告诉我,我让家里给你捎去。”
肖翰点零头:“好。”
两人了会儿话,才各自回去安置不题。
翌日清晨,刚蒙蒙亮。
肖翰一家就起来,收拾了行装,刘夫人安置了一桌丰盛的早饭,各种粥饭,早点琳琅满目,刘使司出来,一同用过了饭,席间又叮嘱了肖翰几句,然后送至大门口,因有公事,便让佟乾送出永顺府。
出了城门,张氏拉着肖翰依依不舍,流着眼泪嘱咐:
“路上要心,要好好吃饭,别把自己饿瘦了。”
肖翰一一应诺,请他们先行,肖三郎坐在马车上,看了儿子一眼,然后挥一挥马鞭子,驾车去了。
肖翰站在路口望着他们走远,直到望不见了,才转身上车启程,往东去了。
一路朝登紫霞,暮踏红尘,眼看着到了二月中旬,气渐暖,肖翰坐在车前了望,见一条河湾,傍着青山,好不山明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