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得他们第二日要去山里摘木耳,又去埋伏,不巧的是肖三郎夫妇这次绕了近路,又给扑空了。
也不知是运气,还是名字的缘故,一伙人孜孜不倦,扑空了六次。
就在成时按捺不住,即将要火山爆发的前夕,他终于看见了肖三郎夫妇驾着马车,悠哉游哉而来。
爷啊,终于逮到了!
成时忍不住喜极而泣,正要叫手下们动手时,一个叫老九的人奔上来道:“大哥,主子有新令,叫我们暂时不要打扰肖家父母。”
成时:“......”
布祖:“......”
几人差点呕出血来,抓着瘦的老九,使劲摇晃问道:“什么意思?”
老九咽了口口水道:“京里快马加鞭来的消息,情形有变,此时不宜接他们进京了。”
成时感觉这个人都懵了,然后十来双眼睛,瞪得拳头一般大,躲在草丛里,看着肖家夫妇大摇大摆地从自己里面驾车而去,留下一阵灰尘给他们。
五月初,永熙帝的亲征大军在一众文武官员的恭送和百姓们的喝彩声中,浩浩荡荡地开往了沙州。
同时,刘裕昌也带着家眷到了浙江。
布政使司杨仁和按察使司吕守望带着浙江大大的官员,早在总督衙门门口迎接了。
“下官杨仁\/吕守望恭迎刘大人。”
“杨大人,吕大人,辛苦你们在慈候了。”刘裕昌下了轿子道。
杨仁笑道:“一个月的路程,刘大人只二十就赶到了,刘大人受累了。下官等已经备好了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诸位有心了。”刘裕昌环顾众人,只见乌压压全是乌纱帽,为首的是杨仁、吕守望,还有宋谦,后边还有一位老熟人。
杨仁态度恭敬客气,刘裕昌跟着他进去,院子里摆了好几张大圆桌,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刘裕昌心里有些迟疑,看众饶态度,担心这宴是鸿门宴。
杨仁一边斟酒,一边道:“六十年的女儿红,刘大人尝尝。”
刘裕昌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酒,摇头道:“各位大饶好意刘某心领了。如今大庆灾患四起,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赈灾耗费无数,京城里时下连官员俸禄都欠发了许多。一个接风宴,如此奢靡,实在让刘某不忍下筯。”
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上首之人。
杨仁笑道:“刘大人放心,这都是我们私下凑的份子,并不是衙门里的钱。皇上在朝上提倡节俭,我等虽未能在京城做事,但也不敢让皇上忧心啊。”
刘裕昌道:“那我就更不能领受了。杨大人你身为布政使司,一年俸禄也就一百多两银子,那几位知县,也就四五十两,这一桌席面最少二十两银子,三日一个宴,五日一个大席,都要这种规格,岂不是叫人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杨仁笑着,缓缓放下了酒壶,给吕守望使了个眼色。
吕守望立刻会意,端着酒杯上前:“下官吕守望,仰慕刘大人久矣,一直不得拜会,今日终于得偿所愿。特备一杯薄酒,敬刘大人一杯,日后还请刘大人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你我同朝为官,只要一心为朝廷即可。”刘裕昌坐在椅子上,并不去接吕守望递过来的酒。
吕守望举了个寂寞,脸面下不来,甩着袖子坐回了位子上。
宋谦见状,上来打圆场道:“刘大人,从前咱们在京里也是见过的,算是故旧了,你我喝一杯吧。”
刘裕昌笑道:“其实刘某也不是故意要驳诸位的面子。此次浙江,剿灭倭寇的担子在我身上,刘某为此夙兴夜寐,唯恐上负皇恩,下愧百姓。
思来想去,唯有募兵才能暂解纾困,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国库空虚,诸位大人若是能在军需上帮衬一二,刘某岂有不从之理,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呃~”
在场的人闻言,环环相顾,不发一言。
吕守望大声道:“刘大人,朝廷任命你为浙江巡抚兼总督,你要募兵自该找朝廷去要钱,我们一年不过这么点俸禄,就是全捐了,也不够给将士们喝一碗粥的。”
杨仁道:“刘大人还未到任,就已经为浙江的事殚精竭虑,实在是令下官汗颜。但募兵一事,恐怕不易,往年常大人都是找邻省朱国孝大人借兵,刘大人不妨效仿常大人,新兵蛋子怎么能比得过有经验的老兵呢?”
刘裕昌道:“杨大人有所不知,如今鞑靼犯境,皇上御驾亲征,朱大饶兵力调走了一半多,他还要镇压民变,已是捉襟见肘,如何还有多余的兵力来管浙江的事?”
刘裕昌了,见杨仁不言语,甩了甩袖子起身道:“既然各位大人这么,今日先请回吧,咱们改日再议。”
吕守望还欲再,被杨仁拦住了:“刘大人一路辛苦,我等就不在此打扰了,先告辞了。”
“志德,替我送各位大人。”
刘志德送了诸官回来,有些担忧地道:“爹,我看这些人都靠不住,不如单独请胡叔叔来,他在杭州做知府这么多年,对浙江的事了解甚多,他要是能帮帮爹,咱们做起事来也能轻松些。。”
刘裕昌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然后摇头道:“先不忙,待我看看浙江的情况,再从长计议。”
而另一头被送出的官员们从总督衙门出来后就各自散了。
杨仁和吕守望、宋谦三个回了布政使衙门。
一进屋,吕守望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大声道:“那个刘裕昌什么意思,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以为他是总督就了不起吗?也不知道桓王为什么不劝皇上另外派一个人来,非要派这么个又臭又硬的就家伙,来给咱们添堵!”
宋谦道:“吕大人稍安勿躁,他的巡抚是皇上亲任的,桓王殿下也改不了。如今我们要上下拧成一股绳,就算是他条强龙,到了浙江这块地盘,也得乖乖给我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