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人他们为了大局,只得处处忍耐!可我私下听,他还捏造了许多假证,要弹劾杨大人和吕大人他们下台,好安插自己的人,把整个浙江都变成他的!”
“什么,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忘恩负义,还读书人呢!我呸!”刁放双眼猩红地骂道。
“可不是,吕大人急得焦头烂额,看重你的才能,又怕硬招了你进去,让你被刘总督为难,特地叫我来宽老哥的心!”
何千户从怀里掏出纸张展开,是一张银票,推到刁放面前,“这里一千两银子。吕大人知道你家里困难,不能让为大庆流过血的人寒心。”
刁放心中烫然,红了双眼,哽噎道:“吕大人真是个好人。我刁某人能遇上吕大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日后吕大全有所驱,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刁放收了银票,何千户缓缓道:“其实眼下就有个可以报答吕大饶机会,就是不知老哥愿不愿意出这个力?”
“何兄弟你尽管,我一定照办。”刁放用力拍着胸脯道。
“我方才不是了吗,刘总督时常为难吕大人,我就想,要是能给他找点麻烦,让他自顾不暇,他不就没有闲暇去为难吕大人他们了吗?”何千户看着刁放道。
“兄弟你得是,只是到底该怎么办呢?”刁放问道。
何千户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刁放耳边,轻声道:“杀了刘志德”。
刁放听了,心里一惊,有些迟疑道:“杀,杀刘志德?”
“正是。”何千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刘志德是刘总督的儿子,他要是死了,一来可以给吕大人他们出一口恶气,给刘总督一个警告;
二来还可打乱刘总督行事的计划,他带的亲随不多,刘志德是最重要的一个,他死了,就等于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只要乱了他抗倭的事,他这个总督就当不成。到时候由吕大人出面,老哥你想回总督军营还是去臬司衙门,那都由老哥你自己了算!”
刁放倒吸一口气,心动不已,沉吟片刻后方道:“我听兄弟你的。”
七月。
盛夏的气。
到处都是知了鸣叫的声音,地面都蒸着热气,肖翰坐在马车里,就跟蒸笼里的包子一样,浑身冒油。
到家从马车上下来,肖翰一手抱着个箱子,一手摇着扇子往屋里跑。
刘兰蓁在屋子里穿着常服,正和双荷和青竹话呢,见肖翰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怀里抱了个藤箱子,笑道:“还是翰林院做夫子的人,一点也不稳重,看你跑得这满头大汗的样子,谁在后头赶着你了?”
“青竹,快去把我下午冰镇的酸梅汤端来。”
刘兰蓁一边,一边拿手绢给肖翰擦汗。
肖翰怕身上的热气熏着她,接了手绢自己囫囵擦了两下,然后把怀里的箱子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肖翰让其余人都退出去,只留下几个贴身的在旁,然后献宝似的打开,“看!”
刘兰蓁伸脖子去看,是一个碧绿条纹的瓜,惊喜道:“寒瓜!”
“是啊。”肖翰叫肖全去取刀,预备在房里分了吃。
“官人,这又是你在晋王那里顺来的?”
“呃,是吧。”肖翰应道。
刘兰蓁吐槽道:“官人怎么又拿晋王的东西,晋王年纪,你别总欺负人家,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没拿,这是他硬要送我的。”肖翰笑了两声,表示以后不会了。
刘兰蓁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然后看着寒瓜,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寒瓜就是西瓜,大庆现在还没有普及,原是由番外进贡来的,只有皇室和王公贵族才能吃到。
刘兰蓁时在京城里吃过,后来就没机会吃了。
肖翰也是在晋王的份例里看见了这东西,才知道这东西在大庆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吃,回来路上就在系统里买了,带回来给媳妇吃。
至于这东西是哪来的,肖翰表示往李炽身上推就是了。
“这要冰镇了才好吃呢!”刘兰蓁声道。
“你怀着孩子,冰凉的东西少吃一点,这瓜可甜了,就这么吃也挺好。”
肖翰拿着刀在那儿比划,肖全见状,伸手去接:“公子,还是我来吧。”
肖翰便把刀递给了他,转身扶着刘兰蓁坐下,道:“看到切瓜,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
是有一对夫妻吵架,邻里来劝,好容易劝好了,问他们为什么吵架。那男的撅着嘴不,那妇人就“他非要跟我对着干!”
邻居问:“你是个大男人,怎么也不让着自己媳妇点啊!”
那男的委屈道:“她让我切瓜,我切了,她就跟我闹,让我横着切,我非要竖着切!””
双荷噗嗤笑了,刘兰蓁也乐了。
肖全下意识去看自己手里的瓜,到底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的?
几个人哼哧哼哧在屋里吃瓜,刘兰蓁道:“从前这瓜更难得,是皇家御用的,大臣们得是皇上赏了才能吃上。时候得仰仗外祖父才能吃到,后来跟爹爹去了外地,就没机会吃上了。”
肖翰道:“这有什么难的,如今寒瓜也不是进贡的东西了,咱们就在自己院子里种,明年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东西可不好种,不然现在也不会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吃得起。”刘兰蓁道。
肖翰拍着胸脯道:“夫人放心,我亲自种,保证明年结出好瓜,让你吃一个扔一个。”
刘兰蓁差点呛着:“那......那倒是用不着,不过官人你的我可记着了。”
双荷点头道:“奴婢也替姐记着,等姑爷明年的瓜。”
“记着就记着,我可没打算赖账。”
晚上,夫妻俩着夜话。
“这些太热了,你身子还好吗?”
四个月了,刘兰蓁已经能看出怀象了,偏偏这气沉闷,正常人都难以忍耐,何况孕妇,肖翰见她这些时日食少觉浅,很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