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奇,不过他总是不肯跟我。”
双荷笑道:“方才青竹还,姑爷肯定又是在做什么稀罕东西,要给姐惊喜,奴婢还不信呢,现下姐姑爷不肯告知用意,奴婢倒是觉得青竹的话准没错了。”
刘兰蓁心中一定,好像是啊,不然官人为何要瞒着她呀?
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训斥道:
“你这蹄子,尽会卖唇砸舌,不怕错了,我让人把你的嘴给缝上。”
双荷撇嘴道:“哎哟,人家见姐沉闷,才故意想讨姐开心的,姐怎么还责怪起奴婢了?何况这话也不是奴婢的,姐要缝嘴,就缝青竹的嘴吧。”
青竹在外头听见,进来放下水盆,抓着双荷道:“好你个双荷,我就出去打水的功夫,你就在姐面前挑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双荷没有半点被抓的窘迫,反而笑嘻嘻道:“我又没有浑,你凭什么撕我的嘴。”
“我就撕了了,谁让你在姐面前我的不是!”
“姐救我。”
两个丫头在房里追闹了一阵,刘兰蓁并未训斥,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俩在房里追逐嬉闹。
王妈妈掀竹席子进来,差点被双荷撞倒在地。
“哎哟!”
俩丫头急忙搀王妈妈起来。
“王妈妈,你没事吧?”青竹有些心虚道。
王妈妈揉了揉肚子,训斥她俩道:“你们两个真是越发没规矩了,竟敢在姐面前打闹。姐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要是冲撞了姐,你们俩该当何罪啊!”
“王妈妈息怒,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双荷和青竹异口同声地认错道。
刘兰蓁坐在梳妆台前,劝道:“妈妈别生气,大热的气坏了身子。她们也是想逗我开心,不是存心的。”
王妈妈走到刘兰蓁身后道:“姐也忒宽宥了,才纵得她们无法无。要是方才进来的是姑爷,她们这般没规矩撞了上去,岂不是叫姑爷怪罪。”
“妈妈的是,你们俩以后别再胡闹了。”刘兰蓁道。
“是。”
“奴婢知道了。”
两个丫头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吐着舌头,不敢言语了。
“妈妈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妈妈年纪大了,气热她懒得动弹,平日都待在屋子,不肯轻易出门的。
王妈妈笑道:“老奴好几日没见姐了,特来看看姐和主子。”
“您老有心了。”刘兰蓁叫她坐下,两人唠着家常。
“官人回来了?”刘兰蓁还不知道肖翰今日已经回来了。
王妈妈笑道:“是啊,姑爷这几日不是忙着做那劳什子水车吗,一回来就钻到那院子去了,老奴过来的时候还听见他在和杨长水的儿子话呢。”
“他们什么了?”刘兰蓁问道。
王妈妈道:“好像是杨长水看不懂姑爷的图纸,把什么给做错了,杨石柱帮他老子改了过来,姑爷夸他手艺比杨长水好呢!”
刘兰蓁笑道:“也不知道他神神秘秘,在做些什么。”
王妈妈道:“管姑爷做什么呢,只要他一准回家,就比那些没心肝、只知在外头花酒地的强多了!”
“官人洁身自好,当然不会做那些事了!”刘兰蓁道,她还是很相信肖翰人品的。
“姐的是,到底是姐的福气深厚,老爷夫人有眼光。”王妈妈道。
正笑着,肖翰穿着一身常服进来了,衣袖和下襟都被他绑了起来,活像个种田的。
“都在呢。”肖翰进来,环顾屋里,径直走到刘兰蓁身边。
“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也不来告诉我一声,我好叫人给你备些凉果。”刘兰蓁缓缓站起来道。
肖翰伸手去牵她,高欣:“凉果待会儿再吃,我有件好东西要给你看。”
“是什么?”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刘兰蓁也就不再问,由着肖翰拉她往外走,一直来到东北角院子,最大那间屋子外头。
此时官儿和肖全两个站在门外守候,待肖翰给他们使眼色,两人献宝似的推开门,迎着刘兰蓁和肖翰进去。
刘兰蓁在众饶簇拥下进到屋里,屋中的摆设跟她现在住的屋子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莲花台扇叶子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这叫风扇。”肖翰道。
“风扇?”刘兰蓁走到跟前,仔细打量。
这风扇上头是三片木片相连,每一片上头都画着画,下头则是莲花形的座台托着。
肖翰指着上头的画道:“你看上头,这一块是在益阳的你,这一块是在临清读书的我,这一块是现在在京城的我们俩。”
王妈妈趁机道:“哎哟,姑爷画得真好,倒叫老婆子想起了在益阳的日子。”
刘兰蓁看着那画,虽然画得不好,但还是满心欢喜,笑问:“你这些神神秘秘,就是在画这个?”
“这画只是表象,这东西还有个大用处呢!”肖翰扶着她到一旁坐下。
“什么大用处?”刘兰蓁抬头看他。
肖翰看了一眼肖全,肖全会意,立即跑到窗边,冲着窗外打了个手势。
屋外的杨长水和杨石柱立即将一个细轴和架在水车上的横轴连在一块。
然后那三片莲叶木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转动了。
“这......”
“有风!”
双荷惊讶道,她正站在风扇前面,迎面就有一股风吹到她身上。
王妈妈赶紧把她拉开,刘兰蓁做得远,这会儿也感觉到了,那莲花叶子不停地转动,就有清风徐徐而来。
“这是如何做到的?”刘兰蓁感到十分新奇。大庆也有手动摇扇,那多是放一盆冰在前头,下人用手摇动扇子,将凉气在屋子里吹散开来。
这个风扇,居然没有人摇动,自己就能不停地转。
肖翰牵着她走到后面来看。
原来风扇后头有一根细轴,通到墙外,一直连接到水沟边的水车上。水流带动水车转动,自然也就带动了水车上的横轴,连动了屋内的风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