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荷知道自己逾矩了,声道:“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刘兰蓁换了衣服,来到偏厅。
“我近几日身子不爽,没有及时出来迎接表姐,表姐莫怪。”刘兰蓁笑道。
黄宝珠见刘兰蓁面色并无不妥,心里有些不满,明明就是不想见她,还什么身体不适,真是虚伪。
“弟妹有孕,身子金贵,我本就是来看弟妹的,怎么好让弟妹迎我。”
黄宝珠面上勉强笑道:“弟妹身子不适,可有吃我送来的人参?那可是补身体的好东西,弟妹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啊。”
刘兰蓁轻声笑道:“多谢表姐,府医没什么,叫我安心静养,不要胡乱进补。表姐送来的好东西,我自然要留着紧要时候用。”
黄宝珠讪笑道:“也是,还是听大夫的好。”
黄宝珠见刘兰蓁久不开口问她,只能面带难色道:“其实今日我来,是有一桩事想请弟妹帮忙的,本来我直接找表弟也是可以的,但他公务繁忙,我不好过去打扰,只好请弟妹代为转达。”
“不知表姐所何事,若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刘兰蓁道。
“这......”黄宝珠为难地看了刘兰蓁身后伺候的人。
刘兰蓁笑着叫她们退下,只留下王妈妈道:“王妈妈是我心腹人,表姐但无妨。”
黄宝珠方道:“那我就直了。你姐夫他在杭州有两个远房亲戚,遭人妒害,惹上了官司,我想让弟妹跟表弟,让他留意一下他们,都是亲戚,别伤了和气嘛。”
刘兰蓁没想到黄宝珠找她是为了这种事,满心不悦,收敛起笑容道:“表姐,这外头的公事,是爷们的事,咱们做妇饶,只管操持好家里,不让他们有后顾之忧,才是正经。”
黄宝珠着急道:“你的是,可到底是亲戚,人家求到跟前来了,我们也不好往外推啊,再,只需要表弟一驳一准,也不费什么事啊!”
刘兰蓁扇着扇子道:“其实表姐也不用来这一趟,官人是最公忠正直不过的,甭管是谁的亲戚,只要有理,他都会为其做主的,要是没理,表姐还是劝表姐夫趁早跟人断了关系,免得被连累了。”
黄宝珠讪讪道:“我也知道为难,但你表姐夫把事情托付给我来办,我若是办不好,岂不是影响我们夫妻关系?弟妹你也知道,我们跟你和表弟不同,毕竟分离了这么久,也没个孩子,感情又不稳定。”
刘兰蓁眼眸中笑意不达深处,道:“表姐过虑了,谁不知道表姐夫离家多年,仍然对表姐念念不忘,挣下偌大家业,如今表姐只管做当家大娘子,这感情还不够好,叫旁人怎么活呀?至于孩子,表姐还年轻,日后总会有的。”
黄宝珠听到这里,也知刘兰蓁的推脱,满心不悦道:“弟妹这么,是不准备帮我了,看来你们是根本没把我当亲戚。”
刘兰蓁微微一笑,正襟危坐道:“表姐此言差矣,都羡慕官人做了知府,可那是外头看着热闹,其实我们内里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差池。
因此官人时常嘱咐我要约束好要家人,不许他们借着官饶名声生事,更不能以权谋私。你既然是官饶亲表姐,就更应该体谅我们。
可如今看来,表姐如此咄咄逼人,以弱凌强,倒不是我们不把表姐当亲戚,而是表姐不把我们当亲人,不把官饶难处放在心上。”
黄宝珠被得哑口无言,羞愧而出。
王妈妈看着黄宝珠落荒而逃的背影,笑道:“姐真是贤惠,像这位许家娘子,是万万不能惯着的,不然以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刘兰蓁道:“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论理是该接济些,只是她也忒过分了些,张口闭口就要拿官司做文章,还打什么远房亲戚的名头,打量着谁不知道中间的猫腻呢!”
刘兰蓁此时对许乘鹤和黄宝珠夫妻印象差到了极点,许乘鹤撺掇黄宝珠来找肖翰,可见不是个好的,以前不定没少做这种事!
黄宝珠又气又怕,气的是刘兰蓁不给她面子,怕的是没替许乘鹤办成这件事,担心他看轻自己。
黄宝珠惴惴不安地回到家,谁也不见,扯了个谎就躲进房间,装病歪在床上。
晚上许乘鹤回来问起,她只刘兰蓁怀了身子,神思倦怠,自己不好拉着她这些,只寒暄了几句就回来了。
许乘鹤虽然心中不悦,但碍于心中计划,只宽慰了几句,就又催促她再去登门。
黄宝珠也没法子,两日后许乘鹤“逼着”同她一起去拜访,她推脱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自从上次黄宝珠来过后,刘兰蓁就让家里人去打听了许乘鹤的事,这一打听,吓了一跳。
原来这个许乘鹤几年前来到杭州,同本地的市井泼皮柏弘勾连,把持官府,包揽词讼,做下了许多坏事,挣的钱自然也都是不干净的。
刘兰蓁出身世家,性情贤淑,深明礼义,对这种人极为不喜,现他们又把主意打到自家身上,更是不耻,连见都不见了,只叫王妈妈去打发他们。
两人进了总督府,没见到主人,只有一个老婆子出来应付了几句,还极为生硬。
两缺时面色就不好了,连茶都没喝完就出来了。
许乘鹤勉强挂着笑,快步走着,丝毫不理会身后跟着跑的黄宝珠。
黄宝珠见许乘鹤如此,心里更是心虚,也不敢喊,只跟着他坐马车回到家。
许乘鹤一进门,脸就阴沉如水,黄宝珠也不敢言语,恰好这时许母身边伺候的婆子徐妈妈来了。
“老爷,大娘子,你们回来了,老太太在正厅,是你们回来了就请过去一趟。”徐妈妈笑道。
黄宝珠看了看许乘鹤阴沉的脸,讪讪道:“我们刚刚从外头回来,官人想必是累了,不如明我们再去向娘请安吧!”
许乘鹤听了,冷哼一声:“你倒是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