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点头:“这一点你放心,就是老头子在世,也分不清楚的。”
她的骨肉,还不是她是谁的就是谁的!
就是知府也没法子!
两人正着,衙役忽然就上门了,簇拥着进来。
吴念恩同卫氏对视一眼,出去迎接。
海亮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拿出票子提人。
“大老爷传召,我们岂敢不去,只是这卫娘子是女眷,公子又年幼,不好上公堂,还请诸位通融通融。”吴念恩一面,一面掏出一个囊实的荷包塞到海亮手里。
海亮也不客气,拿在手里掂拎,扔给后面的手下,后面的人接着,喜笑颜开。
自从肖府尊上任后,便禁止他们向普通百姓索要陋钱,可上大户家的机会也不多,一次能得到这么大个荷包,来的人都高兴不已。
海亮笑道:“吴管家这话虽然道理,但大老爷的票子上有卫氏和贾公子的名字,这案子又事关二人清白,岂有不去之理?”
吴念恩心中暗骂,这混蛋,收了钱还不认人,面上却堆着笑道:“杭州府谁人不知大老爷公正之名,想必也一定是位爱护百姓的好官,定不会为难孤儿寡母的。”
海亮笑容消失了,板着脸道:“你是个什么台面上的人物,敢议论知府老爷,还胆敢给老爷扣帽子!案子还未能水落石出,是不是孤儿寡母还不一定呢!”
吴念恩被这话一喇,再看看那些衙役怪异的眼神,顿时满面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海捕头,请你慎言,侮了卫娘子的名声可不好!”吴念恩冷道。
海亮根本不理会他,讥笑道:“行了,赶紧去叫人出来,不然我们就要进去了,到时候吓到那什么娘子和公子,就怪不得我们了!”
吴念恩见这些人强势,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得叫人去请卫氏带孩子出来,谁知这海亮还不算完,竟然还要带府里伺候的下人一起去!
吴念恩背后顿时冒出冷汗,他跟卫氏的事,虽然能瞒过外头人,但卫氏房里伺候的丫头是知道的,这要是带去了,事情不就全完了吗?
“海捕头,人忽然肚子疼,能不能让人去方便一下。”吴念恩连忙道。
海亮见他额头上冒着冷汗,也没有怀疑,便挥挥手,叫来两个手下吩咐道:“你们两个陪他去,快点回来。”
吴念恩没想到还要捎上俩衙役,板着一张脸往后院茅房去了。
过了大概两炷香时间,海亮都快不耐烦了,吴念恩才算姗姗归来,表示可以走了。
海亮环视了院子中的人一圈,发现好像少了个人,于是问道:“人都到齐了吗,府尊可是吩咐过,一个也不能落下!”
吴念恩和卫氏的身子微微一抖。
海亮看向卫氏问道:“卫氏,上次本捕头来,见你身边有个大脚丫鬟,今日怎么不在这儿?”
“那个丫头啊,卫娘子仁慈,放她嫁人去了。”吴念恩道。
海亮不理会他,而是问另外两个婆子道:“你们俩,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送你们去服苦役!”
两人吓得双腿哆嗦,扑通一声跪下道:“差爷饶命,那姑娘叫莹儿,老婆子今早上还见她在家里,不知道什么嫁饶事!”
吴念恩和卫氏脸都要气绿了,只得赔笑道:“这事是莹儿她家里人才来提的,婆子们不知道而已。”
“不是今早上还在吗,这会儿怎么不见人?”
“她请假.....”吴念恩扯谎道。
海亮也不等他完,直接挥手,叫手下人满宅子搜,最后在柴房里搜了出来。
“还敢跟本捕头耍花招,看你们到了公堂如何狡辩!”海亮撂下狠话,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回去了。
海亮带着贾家众人,另一头梁忠源也带着贾家几位族人,一路风风火火回府衙,徐有成又去提接生的产婆。
这阵仗惊动了路上百姓,知道有案子,纷纷跟来看热闹,又一次将府衙围得水泄不通。
“啪!”
惊堂木拍响!
“威武!”
衙役唱班。
吴念恩跪在庭中,心里不住打鼓,卫氏更是忍不住身子发颤。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肖翰道。
“人淳化县人氏贾瑚。”
“人吴念恩,淳化县人氏,见过知府大老爷。”
“民妇贾卫氏,淳化县山村人氏,见过知府老爷。”
“吴念恩,贾卫氏,贾瑚状告你二人通奸,谋害家主,以奸生子充作遗腹子侵占家产,可有此事?”肖翰问道。
吴念恩率先喊冤道:“青大老爷在上,人和卫娘子冤枉啊!因老爷从前无子,动过过继贾瑚之念,谁知卫娘子一朝有妊,生下老爷骨血,他便没了理由继承家业,所以怀恨在心,又见让老爷重用,故意挑拨是非,污蔑卫娘子和公子清白,他才是狼子野心,请老爷明察!”
卫氏也哭唧唧道:“知府老爷,妇人自从嫁入贾家以后,便恪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先头大娘子也是极喜欢我的,妇人怎么会红杏出墙呢?自古以来,女子的名誉何等重要,贾瑚居然拿这种借口中伤妇人和孩子,可见居心之恶毒,请老爷为妇人做主!”
“这可真是恶毒,就是案子查清了,人家妇人名节也受损了。”
“可不是,历来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叫什么贾瑚的,真不是个东西!”
“造谣生事,就应该把他舌头割了,看他以后还怎么搬弄是非!”
外头站着的百姓听贾瑚恶意中伤女人名节,都咬牙切齿,恨不得用唾沫星子直接淹死贾瑚。
肖翰闻言,皱了皱眉,拍了惊堂木道:“肃静!”
“贾瑚,你怎么?”肖翰又问贾瑚。
贾瑚跪在地上,膝行半步道:“大老爷,六叔生前的确提过要过继饶话,但那是很多年前的戏言,人从未当真。人也从无意觊觎六叔家业,若是人存了半分非分之想,叫人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吴念恩道:“发誓就能当证据吗,生死之事谁能预料?”
贾瑚看了他一眼,又道:“老爷,倘若卫氏之子真是人六叔所生,那为何这吴念恩之前要将贾家的匾额换成吴宅?
那孩子一定不是贾家的,当初也是吴念恩动六叔纳了卫氏,只八个月就生了,分明是他们有奸情在先,谋划嫁进贾家在后,为的就是要侵吞六叔的家产。至于他人觊觎家产,人愿意保证,查明吴念恩和卫氏奸情后,人也不会沾染六叔家产半分,还请老爷为人作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