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知府也不愿再听许乘鹤狡辩,呵斥了他几句,去牛家取证据的人便回来了。
“禀报府尊,属下在牛二家里的枕头中找到了一块木牌,认得是同方当铺的信物,于是就拿着木牌,去那儿把东西取了回来,也把同方当铺主事的掌柜带回来了。”
徐捕头捧着一个木匣子,上头还有当铺的封条,当着众饶面撕开一看,里头果然躺着两张一千面额的银票。
“许乘鹤,你还有何话可?”刑知府立即就信了牛二的话,要不是有乾坤,牛二这厮,何如能拿出两千两银子来?
“大人,学生冤枉!”许乘鹤仍旧喊着冤。
“将同方当铺的掌柜带上来。”刑知府话音一落,徐捕头就带着一老者,趋步地上来。
“草民佟钢见过知府大老爷。”
“佟钢,这东西是何人何时去你铺子里存的?”刑知府问道。
佟钢看了一看在场的人,最后目光定格在许乘鹤身上,回道:“回大老爷的话,是他,两前,他来我店里存的,是凭信物取货,没有信物一概不认。”
“大人,东西是我存的,可我的确不曾拿过砒霜害人,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求大人明察。”许乘鹤算是看明白了,肖三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计谋,来了个将计就计,偏他又被牛二咬住,刑知府根本不会为了自己而开罪肖三郎,所以他不能把事情牵扯到肖三郎身上,否则刑知府一定会把自己往死里整的。
刑知府才不愿听他狡辩,呵斥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本官拉下去用刑!”
“大人,学生冤枉......”
肖三郎打断了许乘鹤的话,向刑知府道:“刑大人,许乘鹤虽然有罪,但尚有功名在身,这时候对他用刑,只怕不妥,传出去也对大人名声不利啊!”
刑知府细想一番,点头道:“也罢,就先将这厮押入大牢,待本官禀明学政,革除了他的功名,再行判决。”
肖三郎道:“刑大人英明。”
许乘鹤就这样被拖入了大牢,虽然刑知府还未最终给他定罪,但他收买伙计暗中陷害肖家酒楼的事就这样传了出去。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瞬间飞遍了临清府的大街巷。
许家老两口在许乘鹤被衙役抓去后,便担忧不已,待厮传回来消息,是人被下了大狱,等学政革去功名后就要判罪了。
两口子惊得面如土色,许母更是差点急晕过去,拉着许金荣的手就声泪俱下。
许大骂道:“这个孽障,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惹是生非,现在被抓了也是活该!”
许母哭啾啾道:“你这话是做父亲该的吗?乘鹤那么孝顺,怎么会去害人呢,一定是那姓肖的害他的!
在杭州的时候,肖翰就害我们,现在咱们躲回老家,他老子还不放过我们,我这是遭了哪辈子的孽啊,遇上这么一家害命的瘟神!
那大牢不是人待的地方,乘鹤从就没受过什么苦,你还不赶快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在这儿骂人有什么用!”
许大拍着手,恨铁不成钢道:“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现在谁不知他收买人陷害人家酒楼,等学政革除了他的功名,就要判刑了,我又不认识当官的,能有什么办法?”
许金荣扶着许母道:“爹,不如我们去求求肖家三叔吧,要是他肯求情,知府看在他面上或许会网开一面也不定啊?”
许大脑仁都疼了,扶额道:“去求肖长禄?你怕不是脑子坏了吧?那子陷害人家不成被抓了,还去求人家,我可拉不下这个脸!”
许母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道:“到底是你的脸皮重要,还是儿子的命重要?还老太爷呢,你做梦没醒吧!要不是乘鹤挣了这么大的家当,谁看得起你?要是乘鹤这次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许大被堵得不出话,只得在许母的逼迫下,一家人带着礼物去肖家了。
肖三郎此时正在酒楼,处理李旺财的事。
李旺财听肖三郎要查账,追回被他中饱私囊的钱,彻底被吓醒了。
他还想求情,但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连知府都知道了,就是肖三郎不想这么做都不行了。
李旺财自从干上了采买的活,气焰就一嚣张起来,得罪的人一大片,现在店里的人见东家要跟李旺财算账,一个个都大快人心,恨不得放鞭炮庆祝,有什么什么,不添油加醋就不错了!
失了人心的李旺财就这样被赶出了肖家酒楼,他在府城安置的那个家,也被肖三郎扣了,填补他之前的亏空了。
李旺财灰溜溜地被赶走了,肖松却担心这件事会给酒楼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又是腐肉,又是投毒的,人家去酒楼吃饭不就是图个舒服和面子吗,闹了这么大的事,恐怕人心里都不愿意来了。
肖三郎也早在意料之中,道:“不用担心,以后采买这块就由你来负责。正好气也渐渐入秋了,接下来半个月,咱们的火锅都半价,还免费送金华酒和酸梅汤。
还有这几吃过咱们那道新菜爆炸兔肉的客人,本人都可以去肖家酒楼免费吃喝一次,算是向他们赔礼道歉了。
你快去写告示,然后再带几个人去街前热闹的地方宣传宣传。”
肖松一听,本能地觉得这次优惠太大了,是在赔本赚吆喝,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消除这件事的不利影响,三叔这做法倒是不错。
肖三郎处理了李旺财的事后回到家,远远就看见自家大门口站了几个人,不是许家人是谁?
许家人带着礼物跑到肖家,正赶上肖三郎不在,张氏早就知道许乘鹤陷害自家的事,根本不想见他们,连门都没让进。
许母不肯走,一直站在门口等,肖三郎看见,原打算绕后门进去,可转念一想,是许乘鹤要害人在先,自己不过是请君入瓮,何必要顾念许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