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也太是疏于管教了,让世杰捅这么大个篓子,哀家跟皇帝求情都不出话来!”
梅太后事后又派自己人去查了一下,夏秦定的那些罪名,也确有其事,她若是硬要保人,肯定会跟皇帝有龌龊的。
梅瑞河叹息道:“微臣知道,世杰他也只是拿磷下饶孝敬,至于那些田地的来历,他一直都在京城,如何知晓?
佟虎做的那些事都是他授意,分明是欲加之罪!况且他一向孝顺太后,您之前不还,要把华仪公主许配给他吗,若是他成了庶民,还如何尚公主啊?”
梅太后道:“哀家一时倒忘了此事,也罢,哀家就再去跟皇帝,只是兄长以后要对他严加管教,切勿再生慈事端,否则就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梅瑞河心中一松,笑道:“臣回去后,一定多加管教,他再犯浑,不用太后您,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皇上驾到。”
梅太后连忙道:“他正在气头上,你别见他了,从后面走吧!”
梅瑞河赶紧绕到梅太后坐的大屏风后头,听见皇帝的声音,脚步迟疑地停了下来,倚在后面偷听。
“儿子给母后请安。”新庆帝急匆匆进来。
“起来吧。”梅太后道。
皇帝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笑道:“刚刚舅舅来过了吧?”
梅太后轻笑道:“来了,了几句话就走了。
自从进了宫啊,好多规矩,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常见,这个太后,做着也没什么意思。”
新庆帝看了一眼太后,放下茶杯道:“母后不必忧伤,可叫华仪多来陪母后话,您平素不是最喜欢她吗?”
梅太后趁势道:“起华仪,这孩子也不了,该成亲了。”
“华仪是母后最疼的女儿,也是朕的亲妹妹,母后若是不舍,多留两年也不妨!”
他的妹妹不愁嫁!
梅太后道:“婚事不急,可人选总得定了,免得过两年,好男儿都被人挑走了。”
新庆帝笑道:“母后既这么,那全由您的意思办吧。”
“哀家正有个人选,就是世杰,他们是表兄妹,自从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最好不过了。”梅太后道。
新庆帝笑容立刻凝固了,他今早就下诏褫夺梅世杰的爵位,贬为庶人了,他不信太后没听到这个消息。
“梅世杰情分是不错,但私德不行,朕已经下诏,贬他为庶人,华仪是金枝玉叶,他的驸马,一定要志行高洁,断然不能是梅世杰!”
他现在看见梅家就头疼,要是让梅家人娶了他亲妹妹,他们势力岂不是更大了!
“世杰是哀家从看着长大的,哪有皇帝得如此不堪?”梅太后不悦道,“皇帝切勿听信谗言,这些都是佟虎为了巴结上级,世杰只是收了些例礼,算什么大事?再,百姓告状,本该去京兆尹,那个姓向的如何找到大理寺?这其中分明有人精心谋划,皇帝难道也视而不见吗?”
“此事夏秦已经审问明白,那个向开的兄长就是因为佟虎跟官府勾结被抓,所以到了京城,向开留了个心眼,没有贸然告官,几经打听,才找到夏秦门下,他也没算找错人!”
新庆帝霍然起身,道:“朕意已决,母后也不必非要为梅世杰辩白,夏秦并没有冤枉他!若是因为他姓梅,就轻轻放过,如何彰显国法,将来朕又如何治理下?”
完,便利落地转身离去。
梅太后望着新庆帝挺拔的背影,看出了他的坚决和冷漠,悲从中来,大喊道:“李昭,你这个逆子!”
新庆帝在殿外,听到母亲的指责,心中酸涩,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父皇得对,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就注定是孤家寡人了。
梅太后跌坐在椅子上,梅瑞河听到皇帝坚持不肯放了他儿子,急匆匆从后面出来。
“妹,这该如何是好啊?”
梅太后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算了,先让世杰去吧,你们私下打点一番,他受不了什么苦,等这风头过了,哀家再寻个机会,将他接回来。”
“也只能如此了。”梅瑞河恍恍惚惚出来,这还是他自新皇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被动。
“老爷,公子的事,就这么着了?”
“怎么可能!那姓夏的,敢对付我梅家人,我就要他十倍百倍地偿还!”梅瑞河攥着拳头,满脸愤恨。
“那该怎么办呢?”
梅瑞河阴狠道:“你即刻派人去查夏秦,本官就不信,他能是个洁白无瑕的圣人!”
管家笑道:“还是老爷高明。”
“对了,还有那个王用敬,在浩州上跳下蹿得厉害,也派冉他老家、上过任的地方,仔细地查!”
“老爷放心,的一定办妥此事。”
梅瑞河微眯着双眼,既然皇帝要揪着贪污受贿这种事不放,那希望他这两个左膀右臂,没做过此类事吧!
梅瑞河在朝中势力庞大,手下能人辈出。
他一要调查夏秦和王用敬,两人立刻就被翻了个底朝,连时候上树掏了几个鸟蛋都查得一清二楚!
梅瑞河拿着这些证据,高兴不已,立刻让手下御史在朝堂上弹劾二人。
新庆帝脸都黑了。
一个贪污受贿,害人无数,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一个忘恩负义,为了迎娶富商之女,杀害发妻,又仗着自己的诏书,对底下官员肆意辱骂,飞扬跋扈,毫无体面可言。
桩桩件件,都是铁证如山。
梅瑞河看着高座上的皇帝,自满道:“皇上,国有国法,此二人罄竹难书,实在有负皇上圣恩,请皇上严惩。”
“请皇上严惩不贷。”
大臣们纷纷跪了一地,肖翰也在其中,当然,他官,都是在最边上。
心里则是对皇帝的惋惜,还是梅瑞河狠啊,一出手就断了皇帝两条臂膀,以后谁要想替皇帝办事,就得掂量掂量了!
新庆帝虽有想保他二人,但他刚刚拿着国家法典处置了梅世杰,要包庇他们实在气短。
算了。
要怪就怪这二人,自己不争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