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没有话,如今他远在浩州,就算在京城, 他也插不上话!
只有一个东西,可以!
黄景道:“肖大人,我乔装进诏狱,见过那绿云,她还起,自己认识肖大人,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他什么时候认识宫里的人了?
“她她叫邹二妞,有东西想请肖大人,带给她娘。”黄景看着肖翰道,“只是此次我来得匆忙,未曾带得。”
邹、邹二妞?
噢!
肖翰忆起,那不是他二伯娘娘家人,当初邹老大欠了赌债,家里两个女儿被拉走抵债。
那两个女孩,一个叫邹大妞,一个叫邹二妞。
当年他还因为这二人被卖,惆怅了一阵呢!
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再遇到的一,算起来,他还得叫一声表姐呢,这世界可真是奇妙!
“是她。”肖翰并没有否认,“你想怎么做?”
黄景见肖翰并没有否认,心中一松,道:“想要明面上救人,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想求肖大人,当年您救我的那假死药,您若有,能否再给我一些?”
肖翰没有直接回答,看着黄景许久,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本以为一切都是巧合,直到我的厮来福,认出了您,我左思右想,才明白,原来当年您是有意来救我的。”黄景笑道,眼里不由得闪着泪光。
屋中寂寥无声,惟有灯花噗噗地炸。
肖翰默然良久,起身,走到油灯前,取下灯罩,用剪子剪着烧长的灯芯,问道:“你来我这里,可有人知道?”
黄景摇头道:“并无,我只跟向开要求药,并未地点和人名。肖大人多次救我,我滴水未报答,反而还多次给肖大人添麻烦,心中有愧,又怎会把肖大人涉入险境?”
肖翰放下剪子,道:“你来我这儿定是星夜兼程,先休息一晚吧,明早我把药给你。”
“多谢肖大人。”黄景松了口气,自己离京已经七了,算算时间,明早出发,刚好能赶回去。
一切都来得及!
当夜,黄景歇在了肖翰旁边的房间,下人都被遣走了,因此无人发现。
次日一早,他揣着肖翰给的药,匆匆又离去了。
肖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千头万绪。
贵妃之死,十之八九是梅家人干的。
依照新庆帝的脾气,此事没那么容易揭过。
看来京中保皇派和外戚派的斗争,即将被推上一个新高峰!
这对两方都是一个挑战,好在他远离京城,只是不知沈钰和康荀会怎样?
“公子,瑞王爷来了。”肖全道。
肖翰收敛起心绪,到门口迎接。
“哈哈,肖大人,好事好事,昨日本王看了田税司的账簿,田地税已征得十之五六了。”瑞王哈哈大笑,上一次他这么笑,还是不知从哪儿听了肖翰被抢一事。
肖翰道:“这都是王爷的功劳,若没有王爷对白家晓以大义,还不知要怎么难呢?”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嘛!”瑞王摆摆手道,“再过几,各衙门就封印了,咱要不给皇上再上一道奏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也好。”肖翰点头。
“那就肖大人写吧,你知道的,本王文才不佳,总是抓不住重点。”瑞王憨笑道,他的文章,当初被他父皇批评过地一无是处,连夫子私底下都他是“朽木不可雕也”!
肖翰道:“这不好吧,王爷您才是主官,给皇上奏疏,理应有您写呢!要不下官写了,王爷誊抄一遍?”
“这个好。”瑞王赞同道,文章不行,他的字还看得!
二人就这样定了。
京城
腊月十八
向开听了消息,穿过闹盛河流,拼命往宫里跑,摔倒了又爬起,满身狼狈。
诏狱
绿云正趴在墙根,数着日子,明日就是约定了日子了,不知向开他们要怎么做?
正想着会不会有危险,过道立传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为首的正是审问她的徐景,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其中一个捧着托盘,盛着一条光洁的白绫,一个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他们打开门,走了进来。
没有人话,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绿云也不例外。
黄景得到药,星夜兼程,片刻不敢停歇,来回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京城。
最后一刻,胯下的这匹马也坚持不住了,乒在地,黄景从马上摔下来,滚了好几圈,衣裳沾满泥尘,头发蓬乱无比,只手里紧紧握着那药,顾不得满脸的沧桑和疲惫,满怀希冀地跑到向开面前,将手中珍贵的瓶子递给他。
“贤弟,我回来了。”
或许是一路都被救饶信念支撑,在把药给了向开后,黄景再也坚持不住,身体踉跄,累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向开手里握着药瓶,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的黄景。
“他是疲劳过度,身体严重透支了,一定要好好休养,不然会落下后遗症,有碍寿数的。”
大夫的话一遍遍在向开脑中回响,恨意、不甘的情绪,在向开心中滋生蔓延。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就差一!
可他怨不得黄大哥,他尽力了,黄大哥更是尽力了!
向开越发颓废,将手埋进手掌中,痛恨唾弃这样卑微无力的自己。
“赶、赶上......”
黄景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见向开就坐在他的床边,起身问道:“如何了,那药可送进诏狱了?”
向开听了,摇头道:“绿云已经随赵贵妃,入葬妃陵了。”
“什、什么,陪葬?难道?”难道是没能把假死的绿云救出来,那她岂不是醒在棺材里?
那他出这个主意,岂不是作孽?
“这......”黄景都口不择言了。
向开道:“腊月十八,绿云已经被赐死了,皇上的口谕,徐景亲自监的刑。”
他那跑到诏狱门口,亲眼看见,绿云被抬出来,连同他的心,一块被送到妃陵去了
“腊月十八?”
那不就差一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命中注定的吗?”黄景惊叹,或者自己早几想到,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