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光祖忙问:“肖大人难道病了几日,还没看大夫啊?这怎么成,讳疾忌医可是大忌,肖大人可别仗着年轻,就胡来啊!
下官虽不才,但跟令岳山刘大人也有交情,若是他知道您这般不顾惜自个儿,定要怪罪了!
您还是赶紧请大夫看诊吧,若是您觉着不便,下官改日再来找您话便是。”
肖翰忙道:“诶算了,请柳大夫进来吧,有劳汤大人稍坐一会儿了。”
汤光祖并不在意,反而叮嘱了柳大夫一番。
“柳大夫你好生为肖大人看诊,需要用药尽管,什么好药都不缺的。”
被称柳大夫的老者,并不理会汤光祖,只一搭,就知是普通的风寒。
“你是不是之前吃过什么药啊?”
肖翰点头道:“是,我自己身边积年备着一些常用药,往日风寒也吃过,不知这回怎的不见效了。”
柳大夫轻哼一声道:“寒症也分几种,生病了最好是看大夫,对症下药,若只是凭着病饶经验乱吃,是要伤身的!”
“哦。”肖翰弱弱地应了一声,活像个乖宝宝。
柳大夫絮絮叨叨半日,然后拿了出诊费,背着药箱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张药方。
肖翰看着药方,都是一些极其常见又廉价的药材,觉着老头还挺可爱,一笑又没忍住咳嗽了。
“公子,这里有梨膏糖,您先吃几块润润,官儿去抓药了,您再忍片刻。”
肖翰道:“嗯,我知道了,你别絮叨了。”
他又不是纸人,风一吹就没了。
“你这厮也是关心你嘛,不过肖大人身边,确实少了个细心人照顾。”汤光祖笑道,那笑颇有几分意味。
肖翰问道:“汤大人今日不光是来看我的吧?”
汤光祖哈哈一笑道:“被您中了,其实今日下官是受人所托,有一桩好事要和肖大人商议。”
“什么好事?”
汤光祖道:“肖大人还记得那日的乔金宝吗?”
肖翰道:“积善之家嘛,当然记得,他又要捐钱了吗?”
汤光祖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肖大人真是风趣。若这事成了,乔金宝估计乐得愿意捐钱呢!”
“什么事儿啊?”肖翰上了心。
还有这好事?
那之后不定可以借着乔金宝牵头,再组织那些大户捐一次钱呢。
钱嘛,谁会嫌多呢!
可汤光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始料不及。
只听汤光祖道:“这乔金宝啊,膝下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八,长得如花似玉,正待字闺郑他托我给他找个年轻俊杰做乘龙快婿,我一想年轻俊杰,谁能比得上肖大人您呢,所以就来问问您的意思了?”
肖翰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他还以为什么好事呢,就这?
“汤大人,本官已有家室了。”肖翰收敛了笑容,不想就这个话题了。
汤光祖却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道:“这有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肖大人这般身份才气,不多配几个佳人岂不可惜了?
这不您此次来益阳公干时长,身边也没个家室照顾着,实在有失身份了!”
“乔金宝的女儿下官虽没见过,但他断不会蒙骗下官,肖大人不必担心纳一个无颜女回来。”
肖翰听了,脸上扯出一个笑来道:“多谢汤大人好意了,只是这福气还是汤大人自己留着享吧,本官消受不了了。”
“肖大人莫非看不上乔家商贾之身吗?”汤光祖真切问道。
肖翰道:“并非,乔员外乐善好施,本官对他很是欣赏,只是纳妾之事,还是不要了,免得坏了乔家姑娘的名声。”
“肖大人,这......”
“汤大人还有事吗?”肖翰看向他,一脸认真地问道。
汤光祖见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讪笑了两声道:“是下官想当然,唐突肖大人了,您别见怪。”
“无妨。”
“下官忽然想起公衙里还有些事等着处理,便不打扰您休息,先告辞了。”
“汤大人慢走,肖全,替本官送送汤大人。”
肖翰摆着袖子,又打了一个喷嚏。
糟了,鼻子也不通了。
“我累了,先睡一觉,等药熬好了你叫我吧。”
“的知道了。”官儿应道。
汤光祖出来后,塞了一个荷包给肖全,笑着问道:“肖管家啊,这肖大人刚刚是不满意乔家,还是不满意别的啊?还请肖管家明示,本官感激不尽。”
肖全将荷包揣进袖子里,旋即道:“我家公子和夫人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眼里是看不见其他饶。”
“那倒是我唐突了,实在不该,还请肖管家回去,替我向肖大人美言几句,我只是见他身边没人伺候,顺口提了一句,不是有意要破坏肖大人夫妻之情的。”
肖全道:“汤大人放心,公子不是那气之人,这种事,转头就忘了。”
“那便好那便好。”
汤光祖回到家,立即吩咐心腹道:“快把那红珊瑚给乔家送回去。”
汤夫人还舍不得,问道:“怎么又要送回去,你不是去河道署牵线了吗,事没成?”
汤光祖叹了口气道:“诶,别提了,碰了一鼻子灰,以后我再也不管这种事了。”
在肖翰睡着的时候,又有三人来到了河道署,递了帖子要求见。
肖全看着帖子,是荀恪和关知府父子来了。
肖全拿着帖子,望了望肖翰的房间,公子都已经吃了药睡下了,还是不见了吧。
反正那日闹得很不愉快,公子肯定是不想见关家父子的。
不过他还是得出去一声,毕竟有荀恪在,对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此时河道署门房。
荀恪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扇着扇子,优哉游哉,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对面略显局促的关兴业和关达了。
这二人平日长到额头角的眼睛,今日也学会水平看人了。
没想到自己今日也做了回狐狸。
关达见他爹又紧张又有点拉不下脸,只能自己对荀恪好话道:“润隐兄,一会儿肖大人面前,还请你多多美言几句,不管什么,只要肖大人能消气就好。”
荀恪眼睛瞥向别处,长长叹了口气道:“诶,我尽量吧,只是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子慎呢,上次本来好好的,突然被关勇那么一闹,也不是他有没有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