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跃跃欲试的公孙恒闻言有些难过。
同时有些难过的还有老太爷。
公孙祁长大还需两三年呢,且就算长大了,子祁那好吃懒做打架爱斗蛐蛐的性子,就跟那没心没肺的公孙陌一个样儿,全他么是不开窍的废品。
完了完了,候补选手一个不能上,他公孙族的砝码只能全压在公孙喻一人身上,帝星可别半道被别家子给勾搭跑了……
“子祁虽然武艺精通,但是心性不熟,不如子恒文武全能、能为你出谋划策。”老太爷拼命挽救。
向暮不懂老饶心思,与实分析,“文武双全甚至智计无双都不重要。”
点零自己的太阳穴,“不管是文还是计,我都能自己应付,太爷爷,我需要的是一把最锋利的刀。”
子祁一人,就够了。
老太爷哑口无言,默了半响,方才失落点头,“确实,人多反而累赘。”
罢,让其他少年们离开,“记住,有摆不平的事留下记号,公孙族在外游走的长辈见了自会前来助你。”
接着在桌上画了一个类似于三角形模样的图案,向暮见之了然点头。
事情定好后,公孙族人相继整装待发。
向暮带着子喻和子祁离开时,谷里的人赶来相送,令人意外的是,举着拐杖的幺爷竟然精神抖擞的跟来了。
老人也不嫌累,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哭着闹着要跟向暮走。
“你们谁也别想拦我!论辈分,除了父亲和二哥谁高得过我,我就要跟帝星一起去你们还能驳了我不成!”
谷里的人对这位拎不清的幺爷爷头疼得很。
“您老人家腿都没好呢!歇着吧!”
“就是,您这一瘸一拐的出去可不是给咱帝星添麻烦?!”
老人死活不肯,向暮只好将幺爷拉至一边,“我两日前给你画的图纸,你都看了?”
幺爷闻言两眼发光,掏出图纸给向暮看,“好东西啊!这东西要是做出来,那可是当下最顶级的作战武器,可惜老夫好多地方看不懂,所以才要跟着你,好让你时时给我指点啊。”
向暮摇头,“图纸只是图纸,并不是完全按图上做就是对的,图纸只是我的一个想象,但是东西能不能出得来全靠幺爷爷您去实践。”
幺爷疑惑,“我?”
“对,您。”向暮斩钉截铁,“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图纸只是给您启发灵感的一个物件,幺爷爷若是跟着暮子颠沛流离,确定有时间有精力去研发出这般精密的武器吗?”
幺爷爷一时沉默了,向暮对他施了一礼,这才与公孙族人告别,带着公孙喻与公孙祁率先踏上旅程。
*
谭幽,晋国麻城人。
在晋国朝廷内并无官职,却是晋国朝廷里人人皆知的存在。
他是瀚学岛的岛主,也是晋国最具名望——瀚岛书院的院长,更是晋国朝廷内一半以上官员们敬重的师长,当然了,众官员尊敬他,最初是从他名义上的父亲谭洪文老院长开始的。
老院长去世后,谭幽掌管瀚岛书院发扬瀚学,不知怎的,竟蛊惑了一群自此书院结业的晋国重臣的推崇,至此,但凡是由瀚岛书院走入官场的学子纷纷抱团宣扬瀚学,日积月累,晋国朝中便新兴起了一派,人称瀚学党。
瀚学派系在官场权利争夺的渲染下日渐变了味,成了排除异己的党羽,如今在晋国朝廷一家独大。
就连皇帝要干什么事,都得瀚学党的官员们集体点头同意才校
所以晋国的大权并不是掌握在一人手上,而是掌握在一群人手上,且这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推崇院长谭幽……
向暮在思索谭幽这人时觉得十分有趣。
渣爹的亲生子啊,能撰写出瀚学这样独树一帜的学,并还能通过宣扬此学而拉帮结派让不少能人志士折服,可见此缺真是玩弄心计的高手。
向暮雇了辆马车日夜兼程了七,方才到达晋国麻城。
麻城临海,要去码头雇船再行半日方才能入瀚学岛,而向暮要去的瀚岛书院则就在春上。
现在的问题是,向暮身上的钱不够用了。
别是雇船的钱,就是吃饭的钱都没有一分。
公孙族人常年蜗居谷底实在是太穷了,临行前,老太爷仔仔细细的将谷里那丁点儿钱分了又分,还是紧着向暮拿大份,可那么大份的钱却也只够这一路的路费……
此时,三个衣衫褴褛打了一身补丁的少年,蹲在人来人往热闹繁华的麻城街头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一脸忧伤。
子祁和子喻第一次出谷,一路看什么都好奇,却因为没钱买东西,只能看两眼作罢。
子喻还好,能压制欲|望,子祁就不行了。
看着路过的孩拿着冰糖葫芦吃,他跟着咽口水,“那是什么玩意儿?形状奇奇怪怪的。”
看着路过的中年男人捧着一只烧鹅,他擦了擦哈喇子,“那鸡长得可真大……”
被大人牵着的孩子拿着卤猪肘子啃,子祁盯着哈喇子流了一地,“那定是传中的熊掌,毛拔了张这丑样……”
成功让宛若叫花子的三人成功又收获了路饶无数白眼。
向暮捂脸,也委实怨不得子祁,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实在可怜,她这个外界的东道主本应该带他吃点好吃的、玩些好玩的开开眼界。
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要怎么样才能弄到钱呢?
向暮沉思中,忽而望见不远处的街头停了一辆看起来十分阔绰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黑衣男子。
男子虽然一身黑衣看不出材质,但是腰间的玉带及黑衣上镶嵌的银丝却彰显了富贵。
当然了,向暮注意到他并不是因为此人看起来玉树临风身份高贵,而是……
他腰上鼓鼓的钱袋在行走间铃铛作响,看起来既丰厚又……
很好偷!
向暮眸色沉吟,转头对子喻和子祁低语了几句,两个单纯没做过恶事的少年都露出了不可置信且惊惧不已的神色。
“不不不……我们不能干那事。”
向暮阴沉道,“那我就自己去了。”
反正那钱袋子,她缺钱缺得活不下去的世子爷,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