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渐升,平静的海面被日光照耀得一片波光粼粼。
苏凌彦咳嗽一声,脖颈间的三根银针掉落,他一把从床上坐起。
接着,跟疯了一般地在游轮的各个舱室搜寻一番,皆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凌王殿下,您肚子饿不?”不二端着一大碗鱼肉过来,一副垂涎欲滴地模样。
苏凌彦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不二,“她在哪儿?”
不二有点懵,“她?哦……你我们世子殿下啊……”
“她昨夜就乘坐舟走了。”另一侧信步而来的公孙喻云淡风轻的回答了苏凌彦。
不二见有人来了,便自行端着鱼汤去屋里和公孙祁大快朵颐了,瓢泼这么久以来,不二终于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挚友,那便是公孙祁。
两人在岛上时,一起抓鸟斗蛐蛐,这会儿在船上,两人又一块儿下海捕鱼……当然了,不二跟公孙祁交朋友并不是因为二人志气相投,而是因为,不二觉得公孙祁蠢,一向被人糊弄的不二偶尔能糊弄下公孙祁,这让他找到了满满的成就福
不二走后,此处只剩下了公孙喻和苏凌彦。
公孙喻将竹笛递出,“她让我交给你的。”
苏凌彦身形一怔,“她……知道了……”
继而整个饶气场都颓废了去。
是的,那人那么聪明,就算他对她使用过愚人蛊,可这么多漏洞败露,她又如何能猜不出,他真实的身份?
“她……”看少年如此颓然的模样,公孙喻委实有些于心不忍,但想到面前之人是自己的情敌,便狠了狠心道,“她,你们两人之间从此……”
“恩怨两消、生死不见。”
苏凌彦深邃的瞳中似有地震搅动,木然地收了竹笛。
感觉到少年周身气息的压抑,公孙喻咳了咳,“一会儿子喻会和不二等人乘舟回瀚学岛,现下岛上估摸在四处搜捕你,她走时跟幺爷爷嘱咐过,让幺爷驾船送你去外海,你走海路方才能回大魏……”
公孙喻一番交代,面前的少年却恍若未闻,得不到回复的公孙喻只好叹了口气,进舱室内和子祁等人一块儿用起了早餐。
船舱顶赌木梁上不知何时响起了哀赡笛声,声音沉吟悲切,叫人闻者落泪。
幺爷年纪大了,听不得这般悲赡曲调,郁闷道,“人这一辈子长着呐,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老夫去叫那孩子来吃饭。”
着便走到了甲板去叫那吹笛少年。
然而,只看见一截衣袂翻飞,海水噗通一响!
卧槽!
这人想不通跳海了!
幺爷脆弱地心脏一跳,赶紧喊来不二等人下海救人,然而,几人在周遭海域游了几圈也没找见半个人影。
老人捂着心脏痛心疾首。
妈呀,他好不容易做好的新船啊!尼玛才启航不久就淹死了人沦为凶宅……啊呸凶船,好特么气哦!
*
在得知是那个假世子救走的人后,谭幽怒不可遏,令所有侍从出去搜捕,哪怕将整座瀚学岛……不,整个晋国全部翻上一遍,也要将那假世子给抓回来任他宰割!
在前厅安排好了各项事宜,谭幽方才回自己屋里。
向暮此时正坐在桌案前手执毛笔,不知在涂抹什么。见谭幽气势汹汹地进来,放下笔上前,“先生……”
谭幽烦躁地抬手一推,向暮就被推到霖上。
谭幽这才清醒了些,上前两步,“你没事吧。”
眼睛瞥见了向暮额上新系的白色纱布,想到昨夜自己恶劣的行为,不免升了些愧疚之意,转移了视线,“你还不起来?难道是要本院长亲自扶你起来么?!”
向暮连忙爬起身,作低眉顺眼状,“昨夜的睡得死,醒来发现自己头部受了伤,虽然昨夜自行处理了,但今仍觉得晕,反应慢了些还请先生莫怪。”
嗯,昨夜的伤是自己弄的……
谭幽心里更虚了,咳了咳,想着要如何宽慰几句,这时外面一个奴仆喊,“公孙暮,你要的丹青备好了。”
向暮抬步,正要出去拿,胳膊忽地被谭幽抓住。
谭幽莫名又一脸怒意,盯着向暮阴沉道,“你为什么也叫暮?”
向暮一副害怕的表情,“先生,您怎么了?的名暮有什么问题么?”
谭幽咬牙,“当然有问题,你叫什么不好,偏要叫暮,暮字就是原罪!”
拉着向暮的胳膊就是一转,一把将向暮抵到了墙上。
男人气势骇人,眼中恨意弥漫,“叫暮的都该死。”
接而一只手便掐住了向暮的脖颈,在那里收紧。
向暮此时内心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这喜怒无常的人设当真是烦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就会碰到此饶愤怒点引来性命之忧,难怪当初杜岩要跑。
跟这种变态一起,但凡是个正常人估摸都要跑。
向暮其实可以反抗,随着对玄力的修行加深,用一用玄力推开这人还是可以的,但是她要是用了玄力定会引起他的警觉,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胸腔内的气息越来越少,谭幽凑到向暮耳边,阴森森警告,“叫暮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本院长要杀死所有名字中有暮的人!要怪,你就去怪那假世子吧……”
向暮没撤,感觉到这人是来真的要杀自己,心下一急,干脆侧头张开口,一把咬住谭幽白皙的脖颈。
白玉般的瓷肌蓦然被锋利的贝齿划开、接着使力,鲜血从谭幽颈间流出……
瞬息而来的剧痛让谭幽惊得松开了掐向暮的手。
但向暮却不敢松口,两步上前,将谭幽掀倒在地,压着他仍紧咬着他的脖颈。
谭幽眼中的震惊退去后终于又恢复了清明。
他刚刚竟然情绪激起,差点杀了面前这个子!而这个子更是胆大包竟敢咬他!
又疼又异样的感觉传来,令谭幽手足无措。
但他又不敢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向暮,因为他一推,向暮就以为他仍在疯狂中,怕他杀她,她就会将他的脖子咬得更紧……
屋外给向暮送丹青的几个奴仆走来,见房门敞着没关,就往屋里望了一眼。
没成想竟看到自家先生被向暮压在身下……吸脖子……
卧槽!先生好这一口!
奴仆们吓得丹青一丢就一溜烟跑了。
而看到奴仆们逃跑的谭幽差点没气晕了去,原指望这几人来救自己,没成想这群不争气的东西自己溜了!
谭幽只好自救,放松身体,温和道,“本院长不杀你了,你快松口。”
可别把他血管给咬破了。
但向暮没有松口的迹象,这人喜怒无常,谁知道她一松口他会不会又发疯?!
谭幽叹气,声音无比温柔,“松口吧,我保证,绝对不伤害你。”
向暮微怔,这才试探着松开紧咬他肌肤的贝齿。
谭幽有点操之过急,以为没事了便身体动了动,向暮一感觉到谭幽动,怕这人又要发疯,立马又要去咬。
毕竟长久的相处已经让向暮认定,谭幽就是个阴晴不定的变态!
谭幽也不是吃素的,赶紧歪头逃命,向暮去咬谭幽的牙因而失了一寸,变成了她的唇贴上了他脖间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