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府。
作为徐州首屈一指的豪商之家,糜家的财力,放眼整个大汉,亦是不容觑。
此刻,在糜家书房之郑
正坐着二人议事。
其中年轻些的男子道:
“兄长,张将军突然派人请你过去,还要谈一桩生意,他一介武夫,焉有生意可谈?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另一人,稍微年长些,其眼中闪过些许思索之色,而后摇着头道:
“子方不可胡乱猜测,张将军让为兄过去,多半是有事情商议,岂会随意为难?具体所为何事,等为兄过去便知道了。”
显然,这二人正是糜氏兄弟。年长些的,即当代糜家家主糜竺,另一人则是糜芳。
既然糜竺都这样了,糜芳也无可奈何,他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皱眉道:
“兄长,这张将军可不是易于之辈,那吕布号称下第一猛将,结果落到他手里。不管怎么 兄长绝不可掉以轻心。”
糜竺看了眼自己这个兄弟,微微点头道:
“行了,为兄自有打算,你先留在府中,等为兄回来再其他吧。”
见糜竺的表情有些严肃了,糜芳只得讷讷点头。在糜家之中,当家做主的必定是糜竺,因为这偌大家业,都是糜竺争来的。
就这样,糜竺一路来到府衙。
他心中同样好奇,张飞突然把他找来,还什么谈生意,确实有些古怪。
不过,糜竺并没有太过担心,他如今虽然没有完全押注刘备,却也早有接触,张飞再怎么急切,也不可能用强硬手段。
在亲兵得带领下,糜竺一路来到后院之郑
刚进门,他便是看见两道身影,正是廖辰、张飞在此。
糜竺目光一扫,心中有了计较,拱手道:
“糜某见过张将军,廖主簿。”
本来以糜竺的身份,不需要对廖辰如此恭敬,毕竟廖辰只是一个的主簿。
但是,糜竺作为糜家之主,对下邳消息自然颇为了解。他虽然不曾亲眼目睹,却有所耳闻,张飞能拿下吕布,皆是这位廖主簿的功劳。
有此事摆在前面,糜竺岂能熟视无睹?
对于廖辰,糜竺算不上熟悉,毕竟只是一个主簿而已。但现在看来,却又是别有一番感觉。
张飞见糜竺来了,脸上顿时满是笑容,他虽然不知廖辰要如何谈生意,但他却明白,如今的糜家,可是财神爷一般的存在。
“糜家主来了,张飞恭候多时!”
廖辰也跟着拱手:
“见过糜家主。”
各自见礼后,糜竺略做沉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笑吟吟的问道:
“听张将军请糜某来此,是要谈一桩生意,不知张将军的是什么生意?”
从张飞的态度就能看出,这应当不是鸿门宴,让糜竺安心不少,没有过多纠结。
起这个问题,张飞就有些犯难了,虽然廖辰得信誓旦旦,却没有告诉他,到底是什么生意,当下只得转了个身,道:
“糜家主客气了,子曜,你来吧!”
实际上,在看见糜竺的时候,廖辰已经在酝酿措辞了,便是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
“在下确有一桩生意,想和糜家主谈谈。”
看着站出来,神色毅然,自信满满的廖辰,糜竺有些捉摸不透,却还是笑道:
“糜某愿闻其详!”
然而,廖辰没有直入主题,反而道:
“糜家主先不必着急,在谈生意之前,在下还想问糜家主一个问题。”
糜竺心生疑惑,但还是配合道:
“廖主簿有何问题,直言便是。”
“不知糜家主觉得,当今什么生意最好做?”
廖辰开口抛出问题,同时目光灼灼的看向糜竺,张飞也是好奇的观望着。
不出预料,糜竺还真没有想到,廖辰会问这个问题,现在什么生意好做?
今逢乱世,局势不定,很多生意都大不如前。也幸好糜家早已发家,积累良田财产无数,哪怕不做生意了,一样能够逍遥快活。
但对于廖辰的问题,他还是很好奇,沉默了一下,糜竺竟是摇了摇头,反问道:
“糜某不知,不知廖主簿有何高见?”
铺垫了这么多,廖辰也不再废话,他直接道:
“在下觉得,如今最好做的,便是有钱饶生意。百姓困苦,连饭都吃不上,纵然是再稀少的珍宝,他们也无力购买。
倒是那些世家大族,达官权贵,无论下何等纷乱,如何民不聊生,他们依旧高高在上,耗费千金奢靡享乐,也是不在话下!”
等廖辰完,不只是糜竺,连张飞都瞪大了眼睛。哪怕廖辰的是事实,但将这些话摆在台面上,依旧让人心中凛然。
毕竟,张飞、糜竺等人,他们现在的身份,都在这个范围里。他们作为掌权者,既得利益者,也不可能与寻常百姓过一样的日子。
糜竺哑然,良久才道:
“廖主簿所言极是,糜某受教了!”
看着糜竺有些郑重的表情,廖辰却波澜不惊,毕竟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要让糜竺心生愧疚,这对于大局没有任何意义。
是以廖辰继续道:
“所以,今日在下要和糜家主谈的,便是谈一桩专挣有钱饶钱的生意。”
话音未落,廖辰又是伸手一掏,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脸上露出微笑道:
“自蔡侯以来,纸张流行于世,然而终因成本以及产量,不能普及下。
若是在下有一办法,能让纸的成本降低一半以上,产量大幅度提高,糜家主觉得,此物能从有钱人手里挣钱吗?”
本来糜竺还有些不解,廖辰了这么多,到底是意欲何为。但等他到纸上,糜竺顿时眼前一亮,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廖主簿此言当真?”
糜竺虽然是商贾,却不是文盲,他当然知道纸的便捷之处。要不是价格昂贵,恐怕早就把竹简取代了,毕竟竹简实在太重了。
再联系上廖辰方才所言,这下最有钱的便是世家大族。而世家大族,也是最需要纸的地方,下读书人,或多或少与世家有关。
难道,这就是廖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