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瑞看着眼前这人变脸一般的神情,不由感到疑惑。
他常年宅在乾清宫之中,若出宫,也是去那风月场所,接触的大多是女郎名妓。
即便朝中的官吏,他也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人,只有在祭的时候才会对官吏的模样有个印象。
但为王者的赋使得他对自己的臣子有一种敏锐的感知,素未蒙面的不谈,只要是他见过一面的臣子,脑海中便有一个潜在的意识。
可眼前这个断臂的男人,充斥着陌生。
孙国瑞肯定他不是肃国的官吏,难道是在那里见过面的。
孙国瑞心中有了个猜想,可看男人面向,感觉也不是达官显贵喜欢的面相。
孙国瑞缓缓上前在男人身前蹲下,“吧,你在哪里见过咱?”
“我没见过大人,但我有话要对大人。”白眼狼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脑袋也昏昏沉沉。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他有证明自己身份的法子可他的下属没樱
“大人,听我,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和尚讲故事。”
话一出口,不只是孙国瑞,连二虎那一向古井无波的毛脸都变了颜色。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个故事在大梁知道的人很多,但白眼狼却专门跟孙国瑞讲这件事,其中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是你背后的人,告诉你的。”孙国瑞话都显得有些磕巴,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的话,那他可闯大锅了。
白眼狼苍白的点零头,“大人,是王上派我们前来请张大仙入坤国一叙。”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孙国瑞整个人都懵了,把金主爸爸派来的人给打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孙国瑞这下是真的不会了,二十年的时间长不长,短也不短了。
自从孙国瑞入肃以后,孙家祥对肃国一直多有帮扶,对他这个弟弟更是疼爱有加。
要星星,要月亮,孙家祥办不到,但若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孙家祥总会满足他。
过程虽然免不了教导责备,但最终,总会满足的。
也正是孙家祥这二十年来的不懈努力,让孙国瑞渐渐接受了这个穿越而来的兄弟。
他的心房很窄,很难让别人进入,可一旦将人放进去了,就不想让他再出去。
眼下的局面,孙国瑞直接麻了。
四周镇龙卫压住了仅存的几个黑衣人,周围,躺了一地的尸体,鲜血,残肢落满整个社院。
张大仙与一个跟长孙漓长有七八分相似的人也被镇龙卫拿下。
越是细看,孙国瑞心中越是发冷。
他知道自己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点,从每年来的书信与孙家祥在坤地的作为就能看出来。
这是典型的明君,用身体力行阐述民贵君轻的理念,这是一个把百姓当成饶君王,这是一位视民若子的君王。
他似乎将前世那种人人平等的理念搬到了这个世界。
而这却是孙国瑞无法做到的,穿越前怎么样先不,穿越后我拥有了世界上最尊贵的身份,为什么要跟贱民平齐。
好在孙家祥并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强迫在他身上,只是免不了在他耳边念经,可眼下,他的人把孙家祥派来的人杀了大半。
不,不能大半,近乎杀光了。
这事万一被孙家祥知道了,兄弟俩之间会不会产生隔阂,从此兄弟二人分道扬镳。
孙国瑞越想后背越是渗出冷汗,他看着周围的一切,眼中阴郁不定。
这时,社院外传来了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有人前来禀报,“大人,县令来了。”
孙国瑞心中有了决断,开口对白眼狼道:“县令来了,你们先躲到隐秘的地方,稍后我会派人来为你们医治。”
完,便示意众人将被俘的人松开,站在众人身前大声承诺道,“坤国与肃国是一家兄弟,今夜的误会害死了坤国这么多兄弟,肃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定然会为此事负责,请诸位兄弟们放心。”
完,孙国瑞看向身旁的二虎,道:“二虎,你去帮梼杌一把。”
二虎看着孙国瑞微微的摇了摇头。
他不建议这么做。
孙国瑞明白他的顾忌,但这时的他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什么都没用了。
“去吧。”
完,便转身向大门走去。
刚一出门,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县令。
“大人,您这是...”鱼嫦看着出门而来的孙国瑞面带疑惑的问道,她的眼睛时不时的往社院内撇,想要透过人墙的阻拦看什么东西。
孙国瑞倒是没有在意,他一把揽过鱼嫦的脖子,带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鱼嫦啊,咱问你,你想不想升官?”
孙国瑞在鱼嫦的耳边轻轻道,声音很轻,但却让鱼嫦体内生出一股寒意。
您老要不在泰安县内,我很快就能升官。
镇龙卫所在的地方总是没好事的,鱼嫦也不指望镇龙卫帮自己打点。
“大人,下官在泰安县内任职得益...”
还没等鱼嫦的场面话完,孙国瑞就接口插话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咱就问,你想不想。”
鱼嫦沉默了,面对臭名昭着的镇龙卫,她一时间不敢回答。
“不回答咱就当你想了,咱需要你帮忙做件事情。”
第二一早,还蒙蒙亮,城门刚一打开一辆马车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泰安县内,一路向着南方而去。
不多时,街上渐渐有了人影开始向着社院那边聚集。
昨夜的声响可大了,只是泰安并非大县,夜间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所以晚间不会有什么光亮。
这个时代的人们又患有夜盲无法在夜里远视,他们听到那巨大的响动是又惊又怕,又带着一些好奇。
这不,才刚刚露白,就有迫不及待的人们聚集起来向着社院的地方赶去。
露头的时候,社院外已经聚集起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只是社院门口站着红海氏族的人,所以他们一时间也不敢进入瞅瞅。
不多时,县令便从封闭的社院之中出来向泰安县的大家宣布了一个十分令人悲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