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卿当即一脸正色地开口道,“昨天夜里我怕你冻死,好心救你,那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大胆狂徒!”
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张凤奇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厉声喝道,“本官在这里还没问话,谁允许你先开口的?你是不是想恐吓原告,好掩盖你的罪行!告诉你,有本官在这里,你休想如此!”
随即,他就看向了吴秀莲,沉声道,“原告吴秀莲,本官身为顺天府尹,必定会为你做主的!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便是!他敢威胁你,我必定不会放过他。”
这话里的意图自然很明显。
“民女……民女……”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吴秀莲面色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有所顾忌。
毕竟根据他们所说的,这可是有辱她的清白。
作为这个年代的女性,自然会有所顾忌。
“砰!”
张凤奇可就有些忍不住了,如此扭扭捏捏,等下还怎么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
“原告!你有什么话就直言便是!”
他用手指一指堂下的两人,忍不住厉声喝道,“如此扭扭捏捏,难不成其中还有其他隐情不成?倘若让本官知道你是故意诬告他人,到时候可别怪本官铁面无私!别说是你了,哪怕你的家人也要遭受牵连!”
听闻家人如此,吴秀莲的脸色煞白,一时间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看到这一幕,胡云卿更加可以肯定,其中必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小女子,小女子直言便是。”
吴秀莲见状,只能涨红了脸,咬着银牙道,“昨天夜里,我本身去韩家庄寻人,可未曾料想到,我那表哥并不在家。随后,随后我就想着先回城来。”
“哪知道……”
说到这里,她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胡云卿,低声道,“这位……竟然喝醉的酒,在家门口闲逛,他……他见我貌美,竟然想侮辱于我!我只能誓死不从……谁知他竟然……将我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我趁他不注意……这……这才逃开……”
“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匪徒!”
这吴秀莲话还未说完,张凤奇可就忍不住了,随后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这匪徒先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
三班衙役听闻此言,那也是直接就要上来抓人。
“等一下!”
胡云卿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言论,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大人,既然原告把话说完了,那我作为犯人,辩驳两句应当不是问题吧?”
“你说,我倒想看看你如何狡辩!”
张凤奇自以为拿捏住了,倒也是不在意。
“这位姑娘,你既然说我辱你清白,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去韩家庄寻你表哥,你表哥姓甚名谁?总说得出来吧?”
胡云卿低头看了一眼吴秀莲,不由得开口道,“况且,你说我想要占你便宜,又拿了你的钱财,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昨天晚上丢了什么?现在总能想起来吧,那就把你所丢的东西说出来!我一件一件给你挑。”
“这……”
吴秀莲闻言,顿时有些答不上来,她哪里还记得这些?
倘若不是一家老小,她又能上来自毁清白之身?
“大人,这很明显就是她的一家之言,如此能够答得上来?”
胡云卿一哂,不由得开口道。
“你,你分明是在这里要挟原告!她原本就受了你的迫害,心神不定!再加上你咄咄逼人,他岂能说得清楚?”
张凤奇冷哼一声,根本不管这些,“来人,动刑!”
“且慢!”
就在这时,却见洪世杰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冲着众人拱了拱手,开口道,“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心服口服!昨夜正好路过,倒是可以当个见证人!”
看着出场的洪家公子,胡云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这位姑娘要寻的人,正是韩家庄的韩龙!他也在衙门口,可以当个见证人!”
洪世杰没有想到,这吴秀莲竟然会犹豫,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些许杀意,又继续侃侃而谈道,“至于她所丢的财务,那自然也好说,昨天夜里他已经给我列了一张清单,我这就转交给大人。”
“好!”
张凤奇闻言,当即大喜,开口道,“呈上来!”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了胡云卿,“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还如何狡辩!在京都之地,天子脚下,竟然有你如此穷凶恶极之徒!实在是可恶,来人,拖下去!”
“等一下!”
胡云卿正欲开口,哪知道门口倒是先响起了一声呐喊。
众人不禁扭头望去,却见徐光启跑了进来,跑的那是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有些力竭。
“等下!”
看着堂中众人,这位礼部尚书可谓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挨板子,要不然他如何跟皇帝交代?
“徐大人,你这是何意?”
看着洪世杰递过来的眼神,张凤奇立马站了起来,“现在可是公堂之上,本官正在审问罪犯,你虽说是礼部尚书,可也不应在此时进来打断。”
“张大人,下官不为别的而来,就是为了这位胡先生。”
徐光启冲着胡云卿笑了笑,开口道,“张大人能否听本官先说完?”
“恐怕不行!”
张凤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是顺天府衙,不是你礼部的衙门!况且正在审案,哪有你礼部进来的道理!再者而言,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了一个罪犯的开脱,岂有此理!”
“张大人!”
徐光启顿时也来了脾气,梗着脖子说道,“方才我也在外面听到了一些,洪公子的人证物证,恐怕不能为证据!再者尚未调查清楚,你岂能动刑!赃物呢?有没有对证?认证呢,他如何上堂对证?且不说别的,韩总旗昨天在青楼喝花酒,还有一点便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表妹!”
这一番话出口,整个府衙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