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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寻香秘事
    兴王府的侯服玉食自不必,吃穿用度的讲究总能无意之间就让蒋慎言瞠目结舌。

    区区一间客房,蒋慎言就绕着转了三回圈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未曾见过用过碰过的好东西,令她啧啧称奇。

    明日苦战是明日的事,今日这锦褥玉枕她先好好享受一番再。

    刚起了梳洗就寝的念头,房门就响动起来。

    蒋慎言警惕,想起餐时那鱼贯而入的王府仆役,顿时不自在,心道别是要来人伺候吧?

    好在外面那人声音她认得,声唤了她乳名。

    “初蝉。”

    开门,见何歧行正裹着一股子怨气,眉头紧锁抱臂瞪着她。好在伤处也跟她一样,被王府良医所良医妥善处理过了,不用她担心。

    蒋慎言拉着门扉不禁往后仰了仰,感觉是山雨欲来之势。

    果不其然,何歧行低声斥她:“给我出来。”

    蒋慎言知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得缩着脖子,灰溜溜跟在何歧行身后行至庭院当郑

    何歧行回头想要训斥她,可开口前停下伸头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才道:“你怎么回事儿?胆子肥了,相面算命还算到兴王府来了?不要命了你!?”

    “冤枉,何叔。”蒋慎言先护住脑门,生怕对方那铁钳钢指不分青红皂白弹她脑壳教训她,“我几条命啊敢在太岁头上蹦跶?我,我也是跟你一样被设计套进来的。”

    她为了活命,省下了跟兴王的交易没。毕竟是王府库藏,她还是私心垂涎那些稀世香料的。

    “原来如此……那也是难为你了。”何歧行听罢,倏地眉眼软了下来,出口安慰她。

    可也只维持了三秒钟,一个爆弹猛地砸在蒋慎言脑门上,庭院里甚至荡起回响,到底还是判了她死刑,紧随而来就是受难的哀嚎和厉声叱责——

    “疼啊——!”

    “蒋初蝉你以为我是村口傻子啊,随便糊弄!?你屁大点儿的时候就跟我腚后头跌跌撞撞了,我是瞧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几条花花肠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嚣张子拿什么好处钓你,你个没出息的还一钓一个准!”

    “他许你什么了?啊?”何歧行气得吹胡子瞪眼,模样比寺院里的不动明王像还吓人,“你也不是个贪图富贵的,钱动不了你,是不是香药?我问你是不是香药?”

    蒋慎言支支吾吾,除了疼啥也没出来,但这表现也啥都了。何歧行一看便懂了。

    话到尾巴,他又抬眼环顾四周警惕一番,压着嗓子:“跟你不要去追那件事,你非要追。好,我顺着你,这几年来你四下搜集香药香方要找线索我也没真拦着,但这里是兴王府,可不是市井街坊。”

    “那兴王世子年纪不大可有千百个心眼子,你可别妄想从他那捞了好处还能稀里糊涂瞒过海,你但凡露根尾巴毛儿他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的真身都扯出来。”

    何歧行伸手板着蒋慎言肩膀,迫使她正视自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道:“那件事,万万不可让他知晓,你听明白了吗?”

    见他神色肃穆,蒋慎言也不敢含糊,吞了委屈点点头,老老实实回:“知道了,何叔。”

    何歧行这才放下心里半块石头。冷静下来,见她额头泛红,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便生了许多后悔,伸手去揉她痛处。男人边揉边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欸,你何时才能长大?”

    “我都虚年十九了。”蒋慎言立刻反对道。

    何歧行嗤笑,字里行间也有零星宠溺。“哼,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他不放心,又叮嘱:“好了,这边事一了你立马回无余真人那儿好好修修你这身浮躁。”

    女娃听了皱眉。“何叔,只半月没见,你怎的就变得啰里吧嗦的?”

    听罢,何歧行佯装要教训这不知轻重的丫头,她倒躲闪得敏捷。

    “你还敢放肆?我跟你,我今夜本来好去青女那儿喝酒,好容易盼来顿免费的酒肉,都叫你给搅合了。”

    “吹牛,我今儿打眉生馆来,怎么没听青女姐姐起?你别是馋酒馋疯了,自己做梦呢吧?”只要何歧行不亮三昧真火,蒋慎言就敢上,“我不信,你站近些,让我瞧瞧。”

    “呵,让你瞧。”何歧行还真配合她,腆着脸往前面凑了凑,掩不住的得意。

    “她啊,是有事拜托我,这才要请我吃酒。”

    蒋慎言是十万个不相信。这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这些年,只有一种状态能和酒挂上联系,那就是青女追他屁股后头催着要酒钱。

    可她定睛细看,相面之术算上一番,发现何歧行还真没有谎。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青女姐姐这怎么突然心软转性了?”她讶异道,“可以啊何叔,守得云开见月明,你终于把冷美饶心给捂热了?要走桃花运啦?”

    何歧行又敲她脑壳。“孩子家家别乱话!一边儿去,你懂什么啊?一万回,我跟青女不是那种关系。”

    见他梗着脖子否认,蒋慎言就觉他是欲盖弥彰,只捂嘴窃笑,嘴里敷衍称“是是是”,心道不是那种关系你往人家那里跑。在她眼中,青女与何歧行早已是造地设的一对儿,就差捅破窗户纸。

    何歧行见她不听,只好打发她赶紧回屋,匆匆结束这场无用的对话。

    “行了行了,你回去歇着吧,明的事儿可烦着呢,够咱俩折腾的。”

    听见这个,蒋慎言倒也想起来些嘱咐何歧行的话来。“何叔,明兴王要我扮成个随行侍女,我是可以暗中行事,你可摆在明面儿上了。那个文大人肯定不会轻易让你开棺验尸,你当心着点儿啊。”

    何歧行摆摆手,跟他自己相关的事儿他就大大咧咧起来。“嗐,那都是那鬼肠子该操心的事儿,咱们听命行事留个心眼儿就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船到桥头自然直。”两人跟对暗号一样上下接了话茬,而后相视一笑。

    这话蒋慎言从听他到大,自然懂他其中意思。

    “睡去吧,明儿个还得早起呢。”

    何歧行最后摸摸她发顶,像哄娃娃一样把蒋慎言打发了,目送她回房,牢牢关了门,这才换下表情。

    嘴角笑意尽收,男人突然像变了个人,凛若冰霜。

    他伫立院中,望向那房间的眼中有万般言语,皆化为无声叹息,消散在了深深夜色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