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择明抓到的还真是一条大鱼。
不仅是北齐皇族的成员,经拷问,甚至是已故魔主的皇太孙。
而这,代表着魔皇印有一半的机率在他身上。
当时魔主身亡,魔主的大儿,北齐的太子,也被如今执掌北齐的天魔族当众斩首祭天,以示自己夺得皇权。
但至今天魔族难以服众。其原因就在于魔皇印失窃,没有魔皇印,天魔族的皇位可谓是坐的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天魔族自然是拼了命的剿杀昔日皇族余孽,不仅是巩固自己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想要找出魔皇印。
身为最大怀疑对象的魔主皇太孙拓跋王书,就成为天魔族的重点剿杀对象。
北齐领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身边的人也随时可能为了悬赏而出卖自己,这让拓跋王书逐渐在围剿中走投无路。
最终隐姓埋名、改容易貌,在南北齐领土交界处隐匿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逮捕了。
逃窜数年,终究落幕。
……
天牢中,被锁铐在墙壁上,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拓跋王书面无表情。
十年前,他是北齐最大的二世祖纨绔子弟。
但南齐的入侵、王族的叛乱与皇族的灭亡彻底宣告了往日金食玉露的奢靡生活的结束。
爷爷与父皇身死,不被人重视的二世祖拓跋王书携带着魔皇印逃离了皇都。
在逃亡路上,他飞速成长,完全激发了体内的皇族魔血,从纨绔子弟变成了饱经风霜的亡命客。
可惜,天下之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魔皇印就在他身上,这件事也被察觉。
方法倒是很简单。
魔皇印这样的血脉秘宝,难以用常理度之,可以被任何一名皇族成员容纳于精神世界,从有到无,不显于世。
也是凭借如此,他才能携带魔皇印出逃。
寻常手段根本没有办法来检测魔皇印到底在不在他身上。
于是徐择明从天牢里招来一名北齐王族成员。
然后再把“幽水清风”从拓跋王书心脉注入。
幽水清风是何物?天下招供的最佳利器,寻常死囚,听一声名字就足以两股战战,悉数招尽。
别看幽水清风闻名尚佳,其效却最是恶毒。
此物本是一名炼丹师用无数天材地宝想要炼来悟道,却不曾想最终炼出如此之物。
以至于他从小培养来身尝百毒而无损的药人竟然在此物下被硬生生折磨死。
被注入此物,顷刻间就会全身麻痹,动弹不得,身体感知被放大十数倍,意识也同样清醒绝佳。
而后,就会发觉身体微微发冷,每一寸经脉血肉都由内而外的开始发痒。
其瘙痒感无与伦比难以言喻,令人想要痛哭想要嘶吼,甚至愿意用疼痛来抑制瘙痒,但偏偏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再然后,极度的瘙痒会让人的神魂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融化了一般,轻飘飘消散在微风中。
一切都发生于无形,却足以摧毁任何自认坚不可摧的意志。
与它相比,什么车裂、灌铅、凌迟,又或是把人活埋,把头皮割开,然后灌入水银,致使人最终因瘙痒整个从自己的皮囊中跳出。
都显得不值一提。
那名即将要处死刑的王族成员听到幽水清风之名,以为要把这无数天材地宝炼来的重物放到自己身上,当场吓到昏死。
醒来后,就把自己知道的全招了,顺带乞求立刻死刑。
不过这样珍贵的东西肯定没有浪费在他身上,而是被徐择明灌给了拓跋王书。
拓跋王书神魂迷失,精神世界彻底失守,魔皇印的威压逸散而出,王族成员当场跪下。
遂得出不可见的魔皇印确实在拓跋王书身上。
李冠廷听了,表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把魔皇印拿出来?
该说不说,拓跋王书是值得人高看一眼的。
经过的幽水清风的洗礼,这家伙还是不招。
他知道,一旦拿出魔皇印,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幽水清风这样的酷刑他也扛得住,徐择明一时半会拿他还真没办法。
李冠廷呵呵一笑,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
听到地牢门打开的声音,拓跋王书眼中泛起冷光。
幽水清风固然是酷刑,但对于扛过的人来说,未必不可以称之为一道严酷的洗礼。
在难以言喻的痛苦中,他凭着强绝的意志,与幽水清风的“副作用”带来的超级感知力。
彻底执掌了魔皇印,取得历代魔主隐藏在魔皇印中的强大力量。
如果不是为了报复徐择明,他早就可以凭借魔皇印的力量强行冲开各种封印,逃出天牢。
现在,他身体里血液奔涌,蓄势待发。
大门推开,完全漆黑的牢房有了一丝光亮,李冠廷缓缓踏步走入。
听脚步声,拓跋王书就判断出第一个走进来的人不是徐择明。
当他抬眼望见那人的模样时,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炸开,浑身颤抖,蓄好的势瞬间散开,心中再无一丝反抗之意。
南齐帝王李冠廷!
即使他已经禅让退位数年,但在所有北齐人眼中,他才是南齐唯一的帝王!
这横空出世的男人,仅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就把北齐数百年来的基业悉数毁灭,直接把北齐打到了濒临灭国的境地!
光是看到这张脸,察觉到他身上做不得假的威势,扛过幽水清风的拓跋王书就再无一丝反抗之意。
连他最是惧怕的爷爷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整个北齐都被他碾碎,自己哪里有在他手下逃走的可能?
当然,如今的事实却是,如果他能奋起,靠着蓄势已久的魔皇印,把历代魔主积蓄的伟力全部打出。
直接能当场单杀了李冠廷也说不定。
毕竟他现在一身力量几乎散尽。
不过除了知道内情的李元清,任谁也想不到这位武功盖世的帝王将军,竟然在为了未来而自散修为。
李冠廷微微一笑:“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拓跋王书咽了咽口水,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