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王书这时候才明白,原来魔皇印根本不重要,他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身上流着的拓跋皇族的血而已。
他敢保证,如果自己不合作,自己很快就会身首异处,而对方会再找出一个拓跋皇族来进行他的计划。
自己相当于完全沦为了南齐的傀儡。
“不过那又如何呢?”
拓跋王书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说的不错,身为阶下囚的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只要能灭了逆贼天魔族还有其他几个王族,光复我拓跋皇室,其他的,一概不论!”
“哪怕把整个北齐都拱手让人,那又如何!”
在他心中,什么放过北齐与拓跋皇族,让他们亡命到天行雪山以西的蛮荒之地,都只是对方的托词而已。
等自己内斗弄死天魔族之后,南齐人肯定是要趁着北齐内斗衰微,以最小的代价赶尽杀绝。
但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能做到复仇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双赢。他说的不错,这是双赢。
……
“双赢?我南齐一次性赢两次,可不就是双赢!”
徐择明眼神兴奋,心里对李冠廷满中又满的敬意,直接溢了出来。
自己连幽水清风这样代价极大的重物都上了,硬是撬不开拓跋王书的嘴。
而将军一过来,别说是魔皇印了,硬生生把对方忽悠成了自己的细作!
到时候先扶持拓跋王书,让他跟天魔族内斗,彼此对耗,他们南齐坐山观虎斗,最后来一个渔翁得利。
此为一赢。
之后等拓跋王书赢了,将军再用后手直接违约弄死拓跋王书,而后用魔皇印号令天下群魔,北齐彻底宣告灭亡。
此为二赢。
举国西迁?迁个屁!
我南齐要双赢!赢麻了!
……
“双赢?三赢!”
李冠廷微微一笑。
第一赢,为坐山观虎斗,北齐内耗,而南齐能够以最低代价拿下北齐。
第二赢,北齐西迁后,自己拿出魔皇印,那就有太多的操作空间了。
只要操作的好,不仅可以让魔齐内部大乱,而且大齐境内的魔族也会安分很多。
是的,他确实是准备信守承诺放走拓跋王书以及整个北齐。
原因很简单。
所谓穷寇莫追,所谓网开一面,所谓困兽犹斗。
别看现在是南齐碾压北齐,但北齐几百年的底蕴又岂会这么轻易就完全消散了?
如果想要灭绝北齐,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即使他已经掌握了魔皇印,还把魔齐的君王都变成了自己的傀儡,同样的如此。
但倘若把魔齐给放走就不一样了。
正如他所说,苍明大陆地域辽阔,他的想法只是光复大齐。
至于西部的蛮荒地区,他并无兴趣。
把魔齐放到蛮荒西部,万事从头,有他们忙的。
而只要魔齐存在,那些反抗意志强烈的魔族,就会跟随魔齐西迁,仅有那些并没有太强反抗意志,或是偏中立的北齐人留下。
如此一来,就相当于极大的“净化”了大齐国境的许多麻烦。
放走魔齐,不仅能极大解决许多现在的麻烦,而且并非留下了后世祸根。
正相反,留下魔齐,把整个魔齐赶到蛮荒西部,就是第三赢。
第三赢,赢在后世。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旦敌人彻底消失,自己就变成了最大的敌人。”
这是北齐的某位魔主教育后代留下的话。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南齐。
外部有敌人,内部的许多矛盾才能解决,整个国家才能相对向内、相对融合。
而一旦天下间连一个敌人都没有,那么国家内部就该视彼此为敌。
逐渐延伸出的各种惨重后果,未必就比外部有敌人好。
外部有敌人,才会逼着自己鞭策自己。
所以在蛮荒的西部,在非大齐境内留下一个对大齐虎视眈眈的敌人,对大齐其实有某种隐性的莫大好处。
这就是第三赢。
想想苍明正史,正是如此。
如果没有李冠廷,南齐一样会赢,只不过会往后拖延近千年的时间。
而后,仍然是魔齐西迁。
再往后过了一千多年,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大齐,竟然与西迁至贫瘠蛮荒的西部荒原的魔齐打了一个同归于尽,导致大齐灭亡,天下进入乱世。
是魔齐在西部荒原发展的太好吗?
不,是大齐国自己腐化衰败了,国力不断衰微。
当初只占据天下不到一半的领土,能在逆境中把如狼似虎的魔齐打到举国西迁。
占据天下之后,反而被西部魔族打到灭国。
这就是毫无外敌而自我衰败的下场。
所以,为了大齐的未来,适当的留下一个对手,其实是相当有必要的。
魔齐西迁,没有必要阻止。
一来,他们迁移到蛮荒西部,本就不是大齐领土。
二来,对魔族有天然压制的魔皇印都在大齐手中。
各种方面大齐全都占据绝对优势,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还能一千多年就被西部魔族干碎,那李冠廷也没办法。
他是真的着眼于千年后,为大齐的未来在建造优势了。
……
而且,既然在苍明正史上,大齐最终灭亡于魔族之手。
根据他以往的模拟经验,陈铭相信,就算现在灭了北齐,同样无法阻止大齐的灭亡。
毕竟,即使是绝对锚点,也只是让他能够随意行事,但最终他所造成的浪潮,都消失在了时间长河的波澜中。
现在灭了北齐,并不代表魔族消亡。
最终结果不过是从魔齐西迁,变成一部分魔人隐姓埋名到西部隐忍发展,慢慢崛起而已。
并无根本差别。
……
地牢中,一方黑金大印被李冠廷握于手中。这便是魔皇印。
而李冠廷伸手一点,一道暗红色龙气贯入拓跋王书的体内。
他淡淡道:“下了此咒,你的性命就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希望你不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身中“毒咒”,拓跋王书不仅没有感到痛苦,反而发现经年累积的暗伤,包括此时的皮肉伤,竟然全都在飞速消弭。
不过片刻,他便身轻如燕,甚至感到自己的修为都暴涨了一大截。
如此异常的情况令他瞬间心中阴霾一片。
但李冠廷显然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只是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走出漆黑的地牢,望着晴朗的天空,拓跋王书面色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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