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分白天黑夜的走着,每一日南宫辰都会划伤自己,以自己的鲜血缓解白卿画的不适,第十日的时候白卿画身上因为老龟自爆造成的伤势已经痊愈,这比她自己设想的要提前了很多,可是此时的白卿画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身体明显已经好了很多,不再频繁的时冷时热,而是陷入了低烧当中,身体不在因为高热而严重缺水,嘴唇上的干裂已经褪去,恢复了以往的娇艳鲜红。
南宫辰此时看起来却明显狼狈了很多,他那一身高贵的紫金色法衣失去了灵气的滋养,如今变得暗淡无光,浑身上下脏污不堪,有几处甚至划出了口子,总是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墨发此时也散乱起来,有几缕甚至垂到了额前,可他无暇理会,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便是赶路的速度都慢了不少,唯有抱着白卿画的那双手依旧紧紧的,甚至怀中的人身上半点脏污也不曾沾染,而此时这片山脉也终于被他走到了尽头。
看着出现在前方巍峨的城墙,南宫辰一直紧抿的唇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只是他这一牵动嘴角,嘴唇上便裂开了一道口子,细细的鲜血缓慢的渗出,南宫辰却毫不在意。
“小卿画你看我们走出来了。”
南宫辰低头看着自己怀中依旧昏睡的少女轻声低喃,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此时的眸光有多温柔,脸上的笑意有多温暖。
将不知何时落在少女脸颊上的一缕发丝轻轻的拨到一旁,南宫辰将怀里的人紧了紧,迈步朝着城墙的方向走去。
望山跑死马,搁在城墙身上也是一样的,南宫辰这一走就走了一日,直到日暮西垂才终于走到了城门口。
‘白城’城门的上方,遒劲有力的两个大字被雕刻在最显眼的位置,城门前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统一的服饰,此时百无聊赖的看着过往的行人,因为日暮,城门口进出城的人不是很多。
南宫辰抱着白卿画入城并没有招到阻拦,只几个守卫和行人好奇的看向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奈何南宫辰将人护的严实,他们除了一个脑瓜顶什么都没看到。
“一看就是来咱们白城求药的,只是不知道这人得的是什么病。”
行人中有大娘看着南宫辰形色匆匆的抱着个人入城,眼含同情的和身边的人小声嘀咕道。
“要是普通的病症还好,要是找城主的,这次怕是要白跑。”
与大娘同行的人声音冷淡的回答道。
“你不说我倒给忘了,咱们城主魂力枯竭,寿元将近,这人怕是要白跑喽。”
先前说话的大娘也忍不住感叹道。
“你们说什么?此城的城主能救人?”
两人还在边走边咬耳朵,冷不丁的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登时吓了一跳,抬头就对上了南宫辰黑沉的双眸。
白卿画身上的伤明显已经无碍了,可是人却迟迟没有醒来,南宫辰面上不显,内心却焦急不已,听到两人的对话,便转身来问。
两人对上南宫辰近在咫尺的脸却半天没有言语。
妈耶!这人远着看只觉得脏兮兮的,这离得近了还怪好看的嘞,两人老脸不知不觉的就是一阵火热,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两人当即羞臊的低下头。
妖兽哦!一大把年纪了,可丢死人个人嘞。
看到两人扭扭捏捏的,半天没有言语,南宫辰狠狠的皱眉,想了想转身走了,路上随意拉了个人,问清了城主府的位置,便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白城的城主府并不在白城的中央,而是在白城最北方,城主府依山而建,据说这座白城是现任城主亲手建造,城主不仅医术了得,还爱药如痴,将城主府建在这里也是因为这里的山谷十分适合药材生长,每日来城主府求医求药的人不计其数,所以看到南宫辰抱着个人,打探城主府的位置,城中的人十分自然的给指路,完全习以为常的样子。
城主府前,此时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或站或坐,或是被家人用车拉着,反正都是前来求医问药的,这些人此时却都面露绝望的看着城主府,而城主府此时却是大门紧闭,大门旁贴了一上告示,上书:
城主大人因为常年劳累,导致魂力衰竭,如今寿元将尽,已无力再为众人排忧,盼望前来求医之人早日另寻出路。
可是但凡能够求到白城的人,哪个不是求医无门之人,白城主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如今连白城主都无法救治他们了,那他们岂不是要回去等死,一时间悲伤的情绪蔓延,有人开始小声的哭泣起来,到了最后被情绪感染的人增多,小声的抽泣也变成了绝望的嚎啕大哭。
“吱呀……”
一片哭声中,城主府沉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从中走出了一名一脸悲色的老仆,看到因着自己的出现,众人投射过来的希冀的目光,老仆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诸位,城主大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可是听到众位的悲哭声,城主大人心中难安,若诸位能在一日内拿来一颗魇魂兽的内丹,便可为城主大人续命三日,这三日城主愿为献上内丹者诊治。”
老仆说完,不等众人的反应,便挥了挥手,立刻有年轻力壮的小厮上前来,将大门重新关好。
“魇魂兽内丹?魇魂兽踪影难觅,一日的时间,如何可能得到它的内丹!”
大门重新关上,众人短暂的沉默后,忽的爆发出一阵惊呼。
南宫辰初来乍到,还从未听说过魇魂兽,听到众人的惊呼,不禁疑惑,忙找人询问。
这一问才知道,魇魂兽乃是此界特有的一种妖兽,他们身形似鹿,身材娇小,体态灵活,专以人的梦境为食,会在深夜时钻入熟睡之人的识海,吸食梦境,而梦境与魂体相连,被吸食了梦境的人魂体会受到损伤,久而久之便会魂力衰竭,生命自然也就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