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库大师?你一个出家人,怎得还有这种物件?”左逢忱不解道。
“怎么?出家人就不能舞刀弄剑吗?”金库冷声道。
“按照戒规来说,好像是不能舞刀弄剑。。。”
“师傅说,他捡到我和银库的时候,我俩身旁只有这一把剑,其他什么也没有,虽然这剑不怎么样,但好歹也算我和银库和爹娘的唯一联系。”
金库眼神一黯,拿起那柄剑,轻轻抚摸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便拿出它来看一看,便如同看到了素未谋面的爹娘,心中能有一丝平静。”
眼见这小和尚有些悲伤,左逢忱也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实不相瞒,其实在下也和你一样,自小便没见过爹娘。。。”
“怎么?你也和我一样吗?”
“嗯。。从我懂事起,便以为义父便是我亲爹,我也曾有一个哥哥的。”
“那他们现在何处?为什么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都不管你吗?”
“他们早就不在啦。为了保护我,被坏人害死了。”
“阿弥陀佛。。。左大哥节哀。。我和银库虽然没见过爹娘,但现下想想,没见过说不定便是好事。冥冥之中,也许佛祖早已用他的慈悲保护了我们兄弟二人。”
见金库小和尚情绪渐缓,左逢忱又道:“这剑可否给我看看?”
“喏。”
左逢忱接过,轻轻将剑刃抽出,只见这剑身布满锈迹,剑托也已腐朽,怎么看,也是一把没用的破剑。
“左大哥,其实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传家宝剑,只是实在不忍心就这么丢了,没事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这不,我最近几天正寻了一个木块,打算自己做一个新的剑柄。”
金库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物件。这自制剑柄一眼望去便能看出出自孩童之手,上面刀工粗糙,力度不均,左右上下皆不对称。
“大哥可会这木工活?我没学过木工,总感觉这剑柄做得不怎么样。。你要是会一些,可否帮我一帮?这些时日,虽然你做饭不太好吃,但有了你替我做了那些事,我有了更多时间琢磨这木工。师傅说有得必有失,反过来也一样,现在一想还真是如此,我失去了品尝美味的机会,但多了更多的时间做我这剑柄。嘿嘿。”
看着金库笑容,左逢忱有些尴尬道:“小师傅,这你可高看我了。。。我从小除了读书写字,便是和我师傅修习内功,这木工本领可能还不如你。不过依我看,你这剑柄也没那么难堪,心诚则灵,只要你用心为之,便总能做好,慢慢来嘛。”
金库闻言笑了笑,拿起那木柄,放在剑柄上比对了一下,抿着嘴想了想,轻声道:“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我这剑柄也有一番味道,嘿嘿。”
“只是不知道这剑可有名字?一般传家的物件不都有个名字吗?”
“没有。。师傅说当时只有这么一把孤零零的宝剑,这剑身之上也没有任何标记,当是没有名字。”
“这便有些遗憾了,小师傅何不自己给他起个名字?”
“我吗?算了吧。。我没上过学堂,都是师傅他教我们兄弟俩识字读书的,原本想当个大侠行侠仗义,但谁知道懂事之后跟着师傅当了和尚。这大侠恐怕当不了了。。更何况师傅他老人家一点武功也不会,这梦想就更没希望了。”
“依我看,行侠仗义也不一定非要舞刀弄剑。掌灯大师他经常出去行医问诊,可都是实打实的救人性命,和大侠不是一样吗?”
“那可不一样!大侠可以惩奸除恶,师傅他虽然救人无数,但遇到恶人却没有办法。”
“等我找到了根治顽疾的法门,我替小师傅去行侠仗义可好?”
“你?一盘炸花生都做不好,还能行侠仗义?”金库和尚有些不信。
“怎么?你不信吗?当年我可是在几百北府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身上一尘不染。”左逢忱笑道。
“你就吹牛吧!几百人杀个七进七出?你先把这午饭做上再说吧。”金库小和尚笑道。
左逢忱也是心情愉悦,哈哈大笑:“小师傅,你这祖传宝剑没有名字有些遗憾,要不今天给他定个名字可好?”
“我可没想法,要不左大哥给我起一个?”
“嗯。。。你的剑,还要问问你,你除了当大侠,还有什么别的愿望吗?”
金库小和尚想了想道:“除了当大侠嘛。。倒是也有一个。”
“说来听听?”
“你知道师傅每次出去行医,是为何吗?”
“行医治病,当然是因为有人患病了?”
“错。在这西别国,师傅其实看的主要是药毒的瘾君子。”
“哦?我也见过那瘾君子,只是那样的人,靠医术能治疗吗?”
“要想根除,却是有些难,不过师傅他老人家如今与那宗巴部落有了些来往,听师傅说宗巴部落是西别国南部最大的部落。如今那部落首领的儿子染了药毒,师傅与那部落首领关系很好,便受了那首领委托,在他儿子身上试验抗药毒的方子。”
“想不到掌灯大师的医术这么厉害吗?据我所知那药毒只要染上了便绝无可能再戒掉。难不成大师他找到法子了?”
“师傅这次出门便是去了宗巴部,听他说似是想到了一些办法。准备好了药材便去试试。”
“甚好!大师此番如若成功,那可真是功德无量,这西别国看来有希望了。”左逢忱精神一振,大喜道。
“不过依我看,即便师傅真找到了那药毒的戒断方子,这西别国早晚还是要出乱子。”金库小和尚此刻如同大人一般,压着嗓子故作深沉道。
“金库大师可有高见?”左逢忱笑道。
“师傅说,这药毒原本出自南洛国,这慕仙膏的配方也是南洛所有,但为何南洛却没有那么多人药毒上瘾,偏偏是这西别流毒四方呢?”
左逢忱听了,却突然笑不出声来。仔细想想,南洛地大物博,风调雨顺,那城中景象远非西别城池可比,虽然西别国境乃是中洲最大,但若论百姓安居乐业,却只能排在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