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郡守带着好奇听完九江郡的描述。
“如此简单?”
九江郡守没有迟疑,直接点点头。
“就把罪犯关进这么一个屋子里就行了?”
“要全黑,然后不能让人听到一点声音。”
关于小黑屋的审讯方法,九江郡守并没有尝试过,只是听那苏轼说确实有奇效,便撺掇着四川郡守试上一试。
终究是没有别的法子,便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四川郡守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便答应了一试,只是费些时日而已。
那小吏已经没了人形,衣服上满是血污,身上的鞭痕一道道粘结着衣物。
“呃呃呃狗官吏!!”
“洗干净!”
郡守壮命令两个健壮男子,打上了净水将这人清洗干净。
九江郡守这才发现此人中含了一个坚木,以防止他咬舌。
“果然是个死士啊!
九江郡守试着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只觉得能够做出这样事的人都是心志坚定之辈。
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在小黑屋支持七日。
洗了十几桶水,这人身上结痂处重新流血,但他除了用凶狠的眼睛盯着眼前之人,其余没有丝毫疼痛哀嚎。
“果然壮士也!”
九江郡守又赞了一句。
郡守壮并没有理会,医者给这人治伤。
也不知道这医者用的什么药,那伤口崩开都没有哭喊的人,此刻却开始低吼出声。
身体不自觉的痉挛起来。
“嗯呃!#¥#%#¥”
这时九江郡守又不禁笑了起来。
“哎呀,这就不行了,枉本郡守以为你是个石人呢!”
“呃呃!尔等莫要装好心,我不会告诉你们主人的任何事情!”
郡守壮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听闻狱卒之人言,你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
“呵呵呵,那又如何!”
“那就看看七日之后你还有没有这个心情!”
郡守壮当即命人给此人束缚上了木枷,并且给他的头上套了个黑布。
这人犹骂声不止。
“如此便等七日再看?”
九江郡守笑了笑,“你也试过了,没人能够在那屋里子待七天。”
郡守壮面露一丝恐惧,回想起之前的一日经历,仍旧有种恐惧之感。
他们为此人准备了一个完全没有光照,没有声音的房子。
连束缚此人的锁链都缠上了碎布。
郡守壮觉得这种刑罚并不如何,便在九江郡守的怂恿下试了一天。
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他还有时间的观念。
可是越来越不对劲。
先是耳边嗡鸣声音渐大,然后就是他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他觉得疲倦,却没有办法入睡,好容易熬不住,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却更加的恐惧。
后来忍不住狂喊,才让狱卒放了自己。
问了时日才发现,自己不过过了一日。
可是在那黑暗的环境中,自己明明觉得已过了两日。
他对想出此法的人莫名有些悚然。
到底得多变态的人才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至于为什么是七日。
因为这期间没有饮食提供,七日便是人体极限。
“那这几日便随壮游览郡邑景色,如何?”
“却之不恭!”
两人游山玩水,不觉过了五日,都已经快忘了那关在黑屋里人。
这日便有狱卒来报,那人招了!
等到两人再见那人时,已经没有了先前慷慨悲歌的模样。
此人脸色苍白,大口吃着案上酒肉。
见到两人后,眼神中露着极其惊恐的眼神。
不绝瑟缩在一团。
“说吧,你的那位主人何许人也!”
那人眼神略微呆滞,然后像是被什么吓到,身体抖了一抖。
然后便像是在思考什么,声音嘶哑。
“黄石公……他自称黄石公,我是年幼时被其收养,一同的有近百人。他有很多护卫,教授我们文字和武艺。”
郡守壮看了看九江郡守,后者摇了摇头。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
“此人在何地?”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是在下邳长大的,后来被安排到了楚国军中,后楚败,潜于蕲县数年。
去岁才又有新令,让我配合一人,扰乱县制。”
“那人是谁?”
“那人自称怀阳子,说是神仙中人。此次之后,说是能够让我为蕲县令,但是见到我被郡尉识破后,此人便不知去向。”
“还有何事隐瞒!”
那人眼神带着畏惧,“莫敢隐瞒,莫敢隐瞒!我所知已尽数言来!”
九江郡守看了看一脸沉凝的郡守壮。
后者道:“来人,将此人严密关押,三日后送往国都!”
“不要,我不要去那黑屋里!不要,杀了我吧!……”
此人的心志彻底被瓦解,已经没有那种直面黑暗的勇气了。
惨呼很快消弭,被几个人拖出去塞住了口。
“下邳!”
郡守壮立即拿来地图,点了点一水之隔的地方。
“来人,速请东海郡守到郡邑秋狩!”
九江郡守却在这时将人拦下。
“慢!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郡守壮见九江郡守一脸郑重,便知其有所打算。
挥退了周围侍从后,平复了一下心情。
“贤兄,此事应当如何?”
“听此人言语,这黄石公早在六国之时便已布局天下!难道是那纵横之人?”
壮摇了摇头,“我道贤兄所虑何事,纵横术确有流传,但那鬼谷子必早已辞世,观此人之术,颇为隐秘,也不是鬼谷之人出世纵横之术。”
“我就是虑其隐秘,才让你不要如此过急!”
九江郡守说着,看了看四周。
壮立即会意,凑近悄声道:“贤兄怀疑我身边有间人?”
“此前不做他想,但此人为吏数年,都没有被人察觉,可见这些人行事之隐秘,若真有间人在此,你我三郡会首,若有失便是大事!”
壮只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以兄之意,当作何?”
九江郡守眼中露出狡黠之色。
“可先将人押送国都,对外言此人死士也,已无法审问。
然后遍查身边之人,将有疑者或贬,或远放。
等国都诏令,若秋后国都都无回信,便再邀东海郡守!”
“如此,岂不让那贼人有了逃离之机!”
九江郡守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壮,目光灼灼。
“我等捉了这人,那背后之人必已发觉,无论得知幕后之事与否,那人定然已逃离下邳。
反而让东海郡守来此,会引起这些人的察觉。”
壮长出一口气,觉得这九江郡守看似万事不由心,但也是内慧之人。
“那便听先贤兄之议!”
“还有一事,我想请你派一队信得过的人,送我归九江!”
壮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九江郡守目光阴毒起来,“我身边有人已经不值得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