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刺的人老实了许多,这酒席也平稳多了,最起码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当然了,庞策的笑容比哭难看。
“盛公子,你有所不知,我父亲与你父亲是同期进士,而且关系甚好。”邱可立放下酒盏,脸上笑盈盈,“所以啊,咱们也要多亲多近才是。”
“是吗?咱们父亲还是同期进士?”盛长枫一脸愕然,自己便宜老爹居然与邱敬是同期!这邱可立怎么知晓的?是了,肯定是因为上次诗会,这个邱可立打听过盛家。
“哈哈…很意外是吧,刚从我父亲嘴里听到,我也与你一样,甚是惊讶。”邱可立笑的很开心,看似真诚。
“啊?原来可立与盛公子还有这样的渊源,那还等什么啊,吃酒庆祝啊。”白雄飞再次举起酒盏,“盛公子,就像可立所言,咱们也都算世交了,以后要多往来才好。”
“呵呵…那吃酒。”盛长枫也举起酒盏,皮笑肉不笑道。
“老庞,吃酒啊!”邱可立见庞策脸色黑又黑,好心提醒道。
庞策无奈,只得举起酒盏,陪着三人一同吃酒,不过他那表情,如同便秘一星期了。
酒足饭饱,盛长枫摸了摸肚子,略微尴尬一笑,有点吃多了,好在古人衣服肥大,看不出肚子鼓起。
“我看大家都吃饱了,那咱们就不要在储搁,我知道前边的瓦子,新来了一个唱曲的,那声音是余音绕梁,回味无穷啊,哈哈…”白雄飞站了起来,大手一挥,“事先好,我请客,都不要找借口离开。”
“好,雄飞都如此了,我等当然会一同前去。”邱可立看了看盛长枫,“盛公…我以后就叫你长枫,总是盛公子叫着显得生分,你也叫我可立。”
盛长枫点零头,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纠结于此。
“长枫,以我对世伯的了解,你来汴京城之后,绝对没有去过勾栏瓦舍,对不对!”邱可立眼中闪烁着自信光芒,他早就从家父口中得知,那个盛纮是一个自视清高,不与人同流合污的读书人,这种人大多都不屑去勾栏瓦舍,认为那里污秽不堪。有这样的父亲,邱可立就敢断定,盛长枫绝对没去过这些地方。
盛长枫再次愕然了,挠了挠鼻子,这个邱可立是何用意,居然把盛家打听的如此详细。
“盛…不是,长枫,不会真让可立对了吧,你还真没去过?”白雄飞一脸的惊讶,官宦子弟还有没去过勾栏瓦舍的?
“呵呵…家父管的严厉。”盛长枫微微一笑,心中纳闷,没去过勾栏瓦舍很奇怪吗?他们什么表情。
“哈哈…没事,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汴京城的勾栏瓦舍。”白雄飞哈哈大笑,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还真有官宦子弟没去过这里的。
“呵呵…”盛长枫微笑回应,因为他不知如何回答了。
“走吧,带长枫长见识去。”邱可立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转头见有点打晃的庞策,有点担心,“老庞,你还行吗?不行的话,就…”
“我没…没问题,咱们去瓦…瓦子,我还要再吃三百盏!”庞策晃晃悠悠,指着盛长枫,“盛…公子,咱们一会儿继…继续作诗,我…我一定要赢…你!”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这得多强的执念啊,嘴都瓢了,还想赢我,白日梦也不是这么做的啊。
邱可立见庞策走路都打晃了,赶紧招呼自己的厮,帮忙扶着庞策,向酒楼外走去。
其实,盛长枫也很好奇,这勾栏瓦舍到底是什么样子,正好今日有人做东,不用自己花钱,那就跟去瞧瞧。
瓦子,其实就是大型娱乐场所。
“到了,就是这里,跟我进去。”白雄飞一脸兴奋,第一个走了进去。
盛长枫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四处看了看,与酒楼也没什么不同,要是有不同的话,就是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台子,上面有歌舞表演。
坐在空座上,白雄飞朝着二大声喊道:“二,上酒!”
“雄飞,你不是新来个唱曲的吗?人呢?”邱可立看了看台子上,也没啥新意啊。
“急什么,还没到时辰呢,我跟你,那模样,那声音,嘿嘿…”白雄飞挑了挑眉毛,一副你懂的表情。
“啊哈,哈哈…好,那本少就等上一会儿,来,咱们吃酒。”邱可立端着酒盏,看了一眼趴着的庞策,“老庞就算了。”
“凭什么,我还能吃!”庞策坐了起来,醉眼迷离,也端起了酒盏,一扬脖,酒一分为二,一半进嘴里,一半进领口里。
邱可立与白雄飞对视一眼,无奈摇了摇头,然后与盛长枫同饮一盏酒。
盛长枫吐了吐舌头,这酒就差点意思了,他放下酒盏,东瞧西望,四周的客人都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前边歌舞表演,在盛长枫眼中,也不过如此,没什么惊艳的地方。
忽然,他发现在左侧的一间屋子内有表演皮影戏的,但看的人不是很多。
盛长枫来了兴趣,看皮影戏也比听着咿咿呀呀强啊,于是,他站了起来,打算去看皮影戏。
“长枫,你要去哪?”邱可立问道。
“我去看看皮影戏,你们先坐着。”盛长枫一指那间屋子。
“皮影戏?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唱曲的姑娘就出来了,来瓦子哪有不听曲的。”白雄飞有点诧异,心想这盛公子爱好还真不同啊。
“这不是没唱曲呢吗,我先去看会儿皮影戏,一会儿再回来。”盛长枫笑着。
“行,你去吧,一会儿我去叫你。”邱可立点零头,然后眼睛盯着前边的歌舞。
盛长枫点零头,向皮影戏的屋子走去。
庞策醉眼迷离地看着盛长枫背影,挠了挠头,“可立,咱们用…用的着与他…结交吗?他爹就是一…一个官而已。”
“老庞,这你就不懂了,盛长枫的父亲虽然官不大,但人家是读书世家,当年盛老太爷可是探花郎,而且,盛长枫的嫡祖母可是勇毅侯独女,而且,他的嫡母,可是王家嫡次女,他的大姐,可是忠勤伯爵袁家老二袁文绍的大娘子。”邱可立鄙视了他一眼,“你你怎么回事,跟他较什么劲啊,盛长枫有得罪过你吗?还想让人家出丑,最后自己成了这副模样。”
庞策在邱可立话的时候,自己又吃了三盏酒。
“他…没得罪…罪我,我…就是看他…他不舒服,不…不行吗!”庞策睁开死鱼眼,瞄了邱可立一眼。
“你…行了,你愿意找罪受,我也不拦你。”邱可立转头看歌舞,不再理他。
庞策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我…我去如厕。”
庞策一步三晃,厮见状,赶紧扶着他。
白雄飞见状,赶紧吩咐自己的厮,帮忙扶着点,别让他摔着。
两个厮扶着庞飞策离开,邱可立摇了摇头,“这个庞策啊,越来越…唉!”
“行了,来瓦子是开心的,别的不了。”白雄飞笑着。
邱可立点零头,自己不是杞人忧了嘛,庞策什么样,与我何干呢。
片刻之后,一位妙龄少女,婀娜多姿,面罩白纱,抱着琵琶,来到台中央。
“可立,出来了,就是这位娘子,声貌俱佳啊!”白雄飞一脸兴奋。
“还真是,翠衣薄纱如花艳,柳眉凤眼俏佳人啊。”邱可立站了起来,“我去叫长枫。”
邱可立来到皮影戏的房间,看见盛长枫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邱可立无语了,这饶口味就是不同啊,他不喜的皮影戏,盛长枫却看得入迷,真是怪哉!
“长枫,别看了,那边的娘子出来了。”邱可立不等他同意,拽着他的袖子,就要往外走。
盛长枫也是无语了,一个曲有什么好听的,本公子什么曲子没听过,什么舞没见过,哪有皮影戏有趣,自己正看兴头上,让你打搅了,真是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