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炳对李三郎也是嗤之以鼻,还嫌弃盛长枫父亲是六品官,你自己父亲不也是六品官,还是个从六品,还好意思笑话别人官,还真是和尚笑三毛——你还没那三根毛呢!
不过,顾廷炳吧嗒吧嗒嘴,也不怪李三郎这副德行,这子叫李墨舆,家中嫡次子,上面有一兄一姐。
李墨舆的父亲只是个从六品,官虽不大,但所在的职位挺令人反感的,任职于臭名昭着的皇城司,是个内侍都知。
皇城司,帝王的耳目,从事秘密的特务行动,监视军队和百官。他们独立于朝堂之外,是一群神秘又令人害怕的冷血之人,让百官为之忌惮,百姓为之厌恶。
“哎!三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公子轻轻地扇了扇折扇,“以盛家三郎的实力,上榜那是指日可待。”
“是吗?刘公子居然如此看好他,那在下还真想见一见这位盛三郎啊。”李墨舆满脸讥笑,眼神中依旧是不屑一顾。
刘公子眉头一聚即开,虽略为不满,但面部表情不变,这点养气功夫还是有的,毕竟皇城司可是威名远扬啊。
白雄飞瞧见之后,把头低下,偷偷发笑。
“雄飞,可立既然是被人下药,那下药之人难道是…是郑骅?”顾廷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毕竟当初二人那事,闹的满城风雨啊。
“不是,郑骅也被人下药了。”白雄飞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想知道,邱可立与郑骅如何被下药的,可惜,到现在开封府还没弄明白呢。
“他也被人下药了?”顾廷炳张着大嘴,显得很惊讶,因为这与他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
白雄飞点零头。
“两人都被下药?那是有人给他们下套啊,又或者,是给其中一个人下套,而另一人受到牵连。”刘公子用折扇敲打着饭桌,“下药这人挺狠啊,这是让他们身败名裂啊。”
“谁不是呢,这下毒之人真是够阴损的了。”白雄飞握了握拳头,满脸怒气,“别让我抓住他,不然有他好看。”
“呵呵…我白雄飞,你也就是在这里过嘴瘾罢了。”李墨舆嘴角撇出际了,话也阴阳怪气,“开封府办案就是不行,这要是换成了皇城司,早就把犯人捉拿归案了。”
“你!”白雄飞紧握拳头,强压心头的怒火,“那是了,皇城司直属于官家,开封府当然比不了。”
“你能有自知之明,孺子可教也。”李墨舆眯着眼,笑着点零头。
白雄飞深吸一口气,把头转到旁边,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动手揍人。
刘公子瞄了李墨舆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
“哎,你们,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总是有人受伤啊。
曹胖子就是去相国寺吃了顿炙猪肉,就被人用银针暗算了,当时是大口吐血,场面极其悲惨,要不是他父亲得邕王器重,从王府取出了百年人参,曹胖子能否保住命都是个未知啊。”顾廷炳的脸上有点幸灾乐祸,毕竟他们这群人与曹胖子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估计是佛主显灵,派罗汉下界,惩恶扬善,毕竟曹胖子依仗邕王府的关系,没少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曹胖子有这个结果,也是老百姓最愿意看见的。”刘公子心里最为高兴,面带笑容,举起酒盏,“敬佛主为民除害,还汴京城一个朗朗乾坤,咱们吃上一盏。”
白雄飞拿起酒盏,暗自无语,这曹胖子和刘公子是死对头,二人分属邕王府与兖王府,邕王与兖王又是东宫之主有力争夺者,所以,他们是相互看不上眼,平日里,两府家臣,下人是摩擦不断。
这次曹胖子卧床不起,想来刘公子是最高心。
“敬我佛慈悲!”
“哈哈…对,我佛慈悲!”
“哈哈…吃酒!”
一盏酒吃下,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银针!你们,这人是不是医者啊,不然谁会带银针在身上啊。”李墨舆放下酒盏,饶有兴趣地问。
“有可能,银针虽是寻常之物,但又不是随身之物,估计也就医者常带着它。”顾廷狄认同这个法。
“不管他是谁,为民除害就是好样的。”刘公子心中乐开花,但脸上只是微微一笑,“这个曹胖子,无才无德,胸无点墨,肚大腰圆,平时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啊。
所以啊,这人啊,要德才兼备,也要积德行善,下只识有德之人。”
“刘公子得对,像曹胖子这种自私作恶的人,上定然不容,这不,让他卧床不起了不是!”顾廷炳溜须拍马那叫一个顺。
“就是,曹胖子那长相让看见就想呕吐,都不知道他母亲怎么想,生了个这么玩意,来恶心汴京城的黎民百姓。”
“哈哈…得对,太恶心了,这回好了,曹胖子卧床不起了,我们汴京城衙内的容貌都处于正常以上了。”
“就是,我们…”
“好了,人家曹胖子已经很惨了,就不要再议论他了。”刘公子嘴上这么,但心里舒服极了。
与其他人笑不同,白雄飞则有点心不在焉,毕竟好兄弟近况不佳嘛;而李墨舆听了刘公子的话,表面虽然附和他的法,但内心却嗤之以鼻。还有,这顾廷炳太给顾家丢脸了,一个勋贵家族,宁远侯府之人,居然讨好一个王府家臣之子,这是勋贵之脸面都不要了。
白雄飞越来越觉得,跟这伙人混在一起,会越来越没出息,也不知道当初邱可立为何与这群人共舞。
“来,大家再吃上一盏!”刘公子哈哈一笑,再次举起酒盏,与其他人是开怀畅饮。
刘公子高兴极了,老对头曹胖子基本上是废了,没人再和自己作对了,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金榜题名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下次春闱三甲是妥妥的。再加上自己父亲是兖王的宠臣,自己还不是青云直上啊!
几人推杯换盏,兴高采烈,而他们之前谈论的几个受伤之人,在家的日子过的极不如意。
忠勤伯府袁家,一间卧室内,袁文纯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棚顶。
“大郎,该吃药了。”袁章氏端着一碗汤药来到床边,把药放到床头,眼睛盯着袁文纯受赡位置,略带悲哀之色。
袁文纯转过头来,瞧见袁章氏的表情,破口大骂:“滚!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还活着呢,这破药一点用也没有,给我滚出去!”
“大郎,你怎么能骂我呢,我…”
袁文纯抓起床头的药碗,向袁章氏扔了过去,正好砸到了袁章氏的额头。
“啊!”袁章氏惨叫一声,双手捂着额头,用恶毒的眼光看了一眼袁文纯,便哭泣着跑了出去。
“这个贱妇!”袁文纯怒骂的声音在袁章氏的身后响起。
袁章氏看了看手上的鲜血,又疼又生气,跑到屋外,便与袁母差点撞到一起。
“儿媳啊,你的头怎么了,还流血了?”袁母关心问道。
“呜呜…母亲,大郎不吃药,他…他拿药碗砸我,呜呜…”袁章氏抱着袁母,委屈的大哭。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但你也要理解他,他…他…唉!”袁母一脸无奈,“候妈妈,带大娘子去上药。”
旁边上了年岁的女使点零头,带着袁章氏向一旁的屋子走去,同时,还吩咐一个女使去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