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否认道,“我能去见谁,不过是跟朋友出去聚餐了而已。”
“朋友?”陆骁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我认识吗?”
程雯清了清嗓子,飞快地说道,“还能有谁,就方家那帮人,什么样你也知道,我哪好意思拒绝。”
“哦,是吗,”陆骁状似不经意地反问,“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吃了顿便饭,怎么没听他提起过这事?”
话音落下,沈母有注意到程雯明显笑容僵了一下。
她没吭声,身子后撤,靠在椅背,目光多了三分意味深长。
程雯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他这人哪有什么正经,你千万别听他乱说。”
“既然这人不靠谱,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宜,”陆骁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语气虽轻却掷地有声,“你说呢?”
“听你的。”
程雯罕见没有还嘴。
这个时候沈母忽然出声,“小雯,怎么出汗了?很热吗?”
闻言,满桌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程雯身上。
且不说已是晚上,包厢还开着冷气,怎么可能热到出汗?
“没有,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要紧吗?”沈母马上露出担心的神色,“要不然去医院检查下吧。”
提议被程雯毫不犹豫否决,她抓起手机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
她离开后,包厢的气氛莫名到了低谷。
三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开口。
谁也不是傻子,程雯的种种反应无一不在表明一件事。
她没说实话,这里百分百存在猫腻。
但是陆骁也没戳破,仿若毫无察觉一样,面不改色喝着杯中酒。
沉默半晌,最后程父主动开口,“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你多担待。”
这话显然是对陆骁说的。
他欠身,俨然一副小辈的姿态,“您严重了,也是我不好,小雯是个成年人,我不该事无巨细过问。”
程父正色,“我会提点她,以后你们结了婚,她要再敢胡闹,我第一个不饶她。”
陆骁却话锋一转,“其实也不能全怪她,近期我一直忙着竞标的事,也没能抽出时间陪她。”
“有结果了吗?”程父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陆骁笑而不语,意思不言而喻。
程父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三秒,忽然笑开,语气中难掩欣赏,“那可是块难啃的骨头,你小子,好本事。”
陆骁回敬他一杯,“您严重了,都是看在家父的薄面照顾。”
程父哪能看不出这是自谦,有实力却不张扬,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好好干,有需要尽管开口,这个项目要是做好了,以后陆氏就稳坐龙头了。”
程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拍了拍他肩膀,“到时候,让我这个岳父也沾沾你的光。”
“您快别笑话我了,我这属于职场得意,情场失意。”
陆骁不紧不慢地说道,“前不久立成塞了个女人过来,导致外界谣言不断,还要靠您帮我在小雯面前美言几句。”
宋霏霏的事,程父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一直看破没说破罢了。
倒是没想到他会把这事摆到明面上说,如此坦荡的架势,倒是叫他放下疑心了。
“逢场作戏而已,她会理解的,你无须理会,整天围着女人转的男人,才让人瞧不起呢。”程父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那怎么行,人不容易回来,我必定好好珍惜。”
陆骁也表明自己的态度,“您放心,等签完合同,我立马将人送走。”
程父给予十足的信任,“我相信你会处理好。”
但毕竟就程雯一个掌上明珠,他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补了句,“小雯母亲去世的早,这么多年,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只能尽量在物质方面补偿,她虽然任性了些,但本性不坏。”
见状,沈母紧跟着也附和了句,“你程伯父不是个爱说客套话的人,但你的为人他一清二楚,把小雯交到你手里,他是一万个放心。”
三人相视一笑,举杯碰了下,一切都在酒里了。
——
这顿饭一直吃到九点,一行人出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目送程家的车走远后,张杨适时出声汇报,“陆总,老爷子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范医生暂时抽不出身过来了。”
“怎么回事?”陆骁拧眉。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张杨,“据说是腿疾复发。”
陆老爷子的腿疾是年轻时候留下的毛病,一直维持的不错,倒是好久没有发作过了。
陆骁坐进车里散着酒意,“那就等情况稳定了再说。”
反正月份还小,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他扯了把领带,“还有呢?”
问的张杨一怔,好在他反应的够快。
“枫桥别墅那边说,沈小姐一直郁郁寡欢,连东西也没怎么吃,人都瘦了一圈。”
男人的脸隐匿在夜幕中,过了须臾,才听见一道漠然的声音,“不吃不饿,随她去。”
张杨摸了摸鼻子,有点碰灰,“别墅没有适配的充电器,沈小姐的手机一直关机,平时有事都跟保镖或朱姐借,挺不方便的,您看要不要——”
没等把话说完,张杨就再次遭到了上司的斥责,“你很闲?”
于是他不敢吭声了。
但是当晚,保镖还是送来了充电器。
外加一袋子健脾开胃的零食。
沈妗将手机冲上电,瞬间无数的消息涌了进来。
其中居然夹杂着程雯的消息,还是两条将近60秒的语音,这是令沈妗万万没想到的。
趁着朱姐打扫厨房的时候,沈妗才敢点开。
因为直觉告诉她,程雯要跟她说的话,肯定不简单。
事实也不出沈妗所料,程雯的确是为了‘上次’的事来的。
程雯:【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跟我合作?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沈妗想了下,回道:【合作可以,但我不要钱。】
眼下,她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和陆骁抗衡,把她从这里弄出去的人了。
这几天的‘牢狱’告诉沈妗,坐以待毙,唯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