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厂长气个够呛,这么粗浅的伎俩,说给小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
可何忠义却不动脑子好好想一想,甚至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煽动工人闹事。
这是一个厂领导能做出来的事?
“…………”
何忠义被陈厂长当着这么多工人的面骂的简直抬不起头来。
他脸色发青,尤其是工人们齐刷刷朝他看过来的时候,那么多目光就像是探照灯一样。
之前他有多得意自傲,现在就有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本来是想对江月华发难,利用工人们给陈厂长施压。
结果难堪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这种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陈厂长看了灰头土脸的何忠义一眼,心里就一个感觉: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是气愤归气愤,这也毕竟是自己的老搭档了。
想到这,陈厂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何忠义一眼,才转头看向江月华。
“月华同志,这件事确实是老何做的不对,不惩罚不行,这样吧,何会计罚两个月的工资,至于其他几个带头闹事的几个工人,每人罚一个月的工资,怎么样?”
何忠义:“…………”
咬咬牙,除了自认倒霉自认栽,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工人们罚一个月的工资,这已经算是不轻的惩罚了。
跟着何忠义闹事的几个工人听到这话顿时有些肉疼了。
那可是一个月的工资啊,好几十块呢。
“厂长,我们……”
他们下意识就想张口辩解。
“不行。”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月华冷冷的两个字给打断了,被罚一个月工资的几个工人顿时脸色一变,立刻扭头看向江月华。
何忠义也沉着脸,咬牙瞪向她。
他都已经自认倒霉,同意被罚两个月的工资了,这女人还想怎么样?
“月华同志,你?”
陈厂长朝她看过来,蹙着眉头。
江月华却没看陈厂长,而是冷眼盯着何会计,开口道:“工人们可以算是不明就里,罚一个月工资可以,但是何会计,不行。”
何忠义脸色一变。
陈厂长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两个月的工资还不行,那……
江月华转头朝陈厂长看过来:“陈厂长,刚才您带着何会计去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解释过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一定另有隐情,并且,您还与何会计交代好的,我们兵分两路去查证,可结果呢。”
陈厂长:“…………”
没办法反驳。
江月华扫了眼何忠义:“结果就是,何会计根本没有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所以才会只是尝了一口那瓶贴了味好美标签的罐头,就能把转卖配方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并且,还聚集了工人在工厂里闹事。”
“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就煽动工人,当众污蔑诋毁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这样的行为,陈厂长觉得,仅仅只是两个月的工资,能让我们这位野心勃勃,另有成算的何会计长记性吗?”
“你胡说什么?”
何忠义被江月华这么一通指责下来,脸上哪里还能挂得住?
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怒瞪着江月华。
江月华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我胡说什么了?何会计,这么多工人可都看着你呢,难道他们不是你煽动起来的?是我煽动的?”
何忠义:“…………”
“还有刚才工人说的我把配方转卖给味好美罐头厂,这个不实的消息,难道也是我自己对着工人们说的?”
江月华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化为实质的巴掌,狠狠抽在何忠义的脸上,抽的他简直抬不起头来。
那几个本来还肉疼自己被罚了一个月工资的工人,现在个个如鹌鹑似得,缩着脖子缩着肩膀,头都不敢抬,安静如鸡。
生怕江月华注意到他们,把战火烧到他们的头上。
他们可承受不了超过一个月以外,哪怕是多一天的工资罚款了。
陈厂长脸色也不太好看,江月华说的句句在理,这件事确实是何忠义做的不对。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做出这么小肚鸡肠的事情来,人家女同志不依也是正常。
想到这,陈厂长深吸一口气,看向江月华:“月华同志,那要不就再罚一个月的……”
“陈厂长。”
江月华打断陈厂长的话,一脸坚定:“何会计与我理念不合,志向不一,三观更是不同,我没办法与这样的人在同一个厂里共事。”
“月华同志。”
陈厂长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了?
何忠义也咬紧了牙关,怒瞪着江月华。
在场的工人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全都齐刷刷的看着江月华。
江月华脸色坦荡,态度坚持:“刚才何会计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想抢走我手里的配方,再把我一脚踢出红星罐头厂,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我多看一眼都觉得堵心。”
陈厂长眉头顿时就皱的更紧了:“月华同志。”
“陈厂长,我这个人,不敢说是什么高风亮节,但也敢自认坦荡清白,我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说,不会在背地里拐弯抹角,用不正当的脏手段,我不惹事,但是别人惹了我,我也不会一直忍气吞声当没发生过。”
江月华说着,看向何忠义:“之前何会计就派他的小姨子许秋莲偷偷跟踪我,妄图从我这里偷配方,这种小人行径,足以证明何会计此人的秉性为人了。”
“什么?”
“还有这种事?”
大家第一次听到这事,顿时惊讶了。
陈厂长也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何会计,想向他求证此事的真假。
何会计脸色难看的要命,没想到江月华会当众把这件事揭破。
他这心虚的反应,陈厂长哪里还能看不出来:“老何!”
江月华继续说道:“当初我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是看在陈厂长你的面子上,觉得许秋莲也没有得逞,不过是点小事,不想影响了厂里的和气,所以我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今天,”
她看了眼脸色灰白的何忠义:“何会计又得寸进尺,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实在是难以容忍。”
“所以,陈厂长,如果想我和贵厂继续合作下去,那我绝对不与像何会计这样的人一起共事。”
江月华这话就说的很清楚了。
有她没有何会计,有何会计就没有她。
红星罐头厂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