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包间,桌子上早已经摆好了酒菜,显然早就知道二位要过来。
一张圆桌,傅今安坐在主位,陆久臣坐在他右手边。
见洛染两人进来,都没起身,傅今安低着头看眼前的酒樽,陆久臣则伸手朝旁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视线从洛染身上扫过,落在沈聿知身上,笑着道:“小沈大人请。”
沈聿知抱拳回礼,没着急落座,而是虚扶着洛染坐下,然后才坐在傅今安的左手边。
按理说,屋子里除了陆久臣,身份数洛染高。
可县主空有头衔,权力远远不如锦衣卫指挥使,坐在他左手边也可以。但是此时她却坐在对面,就连傅今安都抬头看了她一眼。
洛染当做不知道,沈聿知笑着道:“傅大人,不介意在下坐这里吧?”
傅今安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又看着洛染道:“不知道善宁县主喜欢吃什么,看看这些可合口味,不喜欢可以叫人进来添换。”
洛染眼帘微垂,淡淡道:“不用了,我不挑食。”
“哦?”
傅今安声音微挑,看向沈聿知,玩味地笑笑:“小沈大人也不挑食?”
沈聿知仿佛不经意般看了一眼洛染,眼底温暖,回过头答道:“傅大人错了,沈某挑食。”
洛染奇怪地看着他的侧脸,她怎么没听说过表哥挑食呢?
感受到她的视线,沈聿知看着她认真道:“非不姝者不入眼,非不馐者不入口。”
傅今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去,轻哼一声:“看来小沈大人是喜欢吃窝边草了。”
洛染终于听出来两人话里的不对劲,微微皱起秀眉。
沈聿知直视傅今安的眼睛,依然笑得如沐春风:“当你周围都是些枯枝烂叶,唯独眼前草木繁盛,别说是人,是个兔子都会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傅今安眸子微眯,危险地看向洛染:“善宁县主呢?也跟小沈大人一样的喜好吗?”
洛染抿着唇没说话,落在某人眼里等于默认。
一看气氛不对,陆久臣忙出声唤店小二。
小二进来,满脸笑容:“小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陆久臣看了一眼洛染,道:“把你们这里适合姑娘吃的招牌菜上几样。还有,把爷存在这里的好酒再来一壶!”
“哎!好嘞!几位爷稍等!马上就来!”
店小二躬身出去。
屋子里一时气氛有些尴尬,陆久臣忙找话题跟洛染说话:“沅沅这阵子还张罗着请你来府上做客呢,也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提起好友,洛染总算放松了些,道:“郡主客气了,改日我给她下帖子。”
说了几句,气氛总算没那么冰冷。
外面,紫竹按照洛染的吩咐守在角落里,幸亏今天表少爷跟来了,不然她要看着外面,把小姐一个人留在包间还真不放心呢。
正想着,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袅袅上楼。
虽然换了出来时的那件披风,头上还带着帷帽,可紫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二小姐。
眼睛盯着她进了一个包间,只是离这边有些远。
紫竹刚要动,就听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跟我来。”
紫竹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这人她知道,当初来冠军侯府宣旨的时候,就跟在傅大人身边,名叫长影的锦衣卫。
“还愣着干什么?忘记你主子交待的事了?”
没听到声音,长影回头看了一眼,道。
身体快于脑袋,不等思考,紫竹已经抬腿跟上。
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小姐让自己做什么?
来不及想太多,还是先把小姐交代的事情做好才是最主要的。
只见长影带着她往与洛如雪刚刚相反的方向走去。
绕过回廊,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狭长的屋子里停下。
屋子很小,除了一张八仙桌两把圈椅再无其他。
“你……”
紫竹刚要出声,长影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果然,没一会儿隔壁就传出动静,只是不仔细听有些听不清。
紫竹看了一眼长影,转身走到八仙桌旁,耳朵贴上里面的墙壁,这回声音更加清晰了。
是男女交织粗重的喘息声。
紫竹未经人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她很快就知道那声音是什么了。
洛如雪刚一进屋,帷帽还没等摘下,就被人从后面死死抱住,嘴不停地往她脖颈里拱。
“好妹妹,想死哥哥了……”
“表哥,你先别着急,等……啊!”
突然间的刺痛,洛如雪忍不住尖叫出声,白皙的脖颈瞬间出现两排清晰的牙印。
洛如雪捂着脖子转身怒目看向罪魁祸首:“你干什么!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李玉堂一抬手,将洛如雪头上的帷帽掀翻在地,一脸坏笑:“表妹怕什么呢,大冬天的,你多穿点衣裳不就行了。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跟谁也像这样吗?”
说着,腰腹用力,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
洛如雪眼神微闪,脱掉披风,双臂环上李玉堂的脖子,在他胸前蹭了蹭,讨好地道:“表哥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吃醋了?”
李玉堂双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腰,冷笑:“听说表妹就快定亲了,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没人通知表哥呢?”
洛如雪抬起一条小腿慢慢攀上他的瘦腰,我见犹怜地掉了几滴眼泪:“表哥,你误会雪儿了。大姐姐不要的亲事才轮到我,你以为我会开心吗?”
李玉堂有些犹豫,转而又轻嗤一声:“你休想骗我!当初你跟我的时候可不是完璧之身,别以为我不知道。鸡血和处子血我还是分得清的!”
洛如雪心一震,没想到这个草包早就知道却始终不吭声,自己还以为蒙骗过去了呢,不过这也不要紧。
只见洛如雪忽然掩面而泣,越哭越伤心,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晕过去似的。
跟了自己这么久,李玉堂多少还是心疼了,哄道:“好了,有什么事你说就是,哭什么啊。”
闻声,洛如雪哭得更甚了。
李玉堂又耐心哄了一会儿,洛如雪见差不多了,才慢慢停止哭泣。
掩着帕子,看不清她眼中神色,委屈道:“表哥,当初我确实骗了你,可是雪儿也不想啊,雪儿怕你嫌弃我,所以才……”
刚好点,眼泪又出来了。
李玉堂眼底闪过不屑,忍着暂时没哄,道:“所以说,你早就跟傅世恒睡过了是不是?”
洛如雪点点头,又忙摇头,抓着李玉堂的胳膊哭诉:“表哥,你听我说,我也是被迫的!”
“被迫?谁逼你?”
李玉堂问。
洛如雪闭上眼睛痛苦地恨声道:“是洛染!是洛染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