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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徽宗帝特嘱高太尉
    在殿帅府举行完见面仪式,高俅原本想接着做两件急事。

    第一件。他要把王进那子弄来,让他好好看看,当年被他爹当作沷皮打倒过的那个高俅,现在当上太尉了,当上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了。他还要问一下王进,听过跟着刘邦打下的三大功臣之一韩信吗?韩信当年就是能忍胯下之辱,才成就了大汉朝的最高军事将领。我高俅当年忍下了你爹那一棍子,成就了大宋的最高军事统帅,比韩信还要牛呢!皇上把大宋朝军队全权交给我了。王升啊王升,你怎么死了呢?你不是英雄吗?你不是打遍东京无敌手吗?该不是怕我才早早躲到地府去了吧?这也好。父债子偿,老百姓都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一年后的今,就让你儿子替你还债吧!可惜,这个王进居然跑了!熊包!

    二呢,他在单独跟肖永健、刘景升、兵部尚书以及御林军三位大将谈话的时候,发现了问题:这几个军界大佬,似乎对他的态度不咋的,话阴阳怪气,究竟是不服气,还是瞧不起自己,他不太清楚。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眼里有毛病,心里有问题。于是,他就想到了,在刘仲武大营的时候,刘仲武跟他儿子谈军队管理时,曾经到:当年,他刚刚接任主帅的时候,有两个跟他爹一起干过的老将领,对他不是太服气,常常风言风语,甚至公开顶撞他。刘仲武果断地将他们撤掉,换上了自己的人。

    由此,高俅想到他必须在殿帅府的上层来一次大换血,不然,他就难以打开局面,甚至不好立足。可怎么换呢?换谁呢?他自己手下没有人呀。在枢密院做枢密副使,也才做了三个多月呢,冷不丁皇上就把他拔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他到哪里去找自己的人呢?他这才想到,倘若他在基层中层干过十年八年的,也能带起一批自己的人呀。当初在西北大营,如果知道有今的局面,他一定会团结起几个人来的。哎,对了,这一想,西北大营还真有跟自己很要好的呢。象刘仲武的三个儿子,还有当时整跟自己在一起摸爬滚打的四五个弟兄,再加上当年自己混社会时那几个会点武功、并且还有点人样的家伙,都可以弄上来,既给自己撑门面,也可以把他们提拔个官,那样,自己不就有人了?原来这些老江湖,哪个再毛病,干脆就换掉。

    可是,那些人怎么才能弄到自己跟前来?他觉得这是个问题,是个大大的问题。这个问题,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对,去找皇上,向皇上要人。只要一向皇上要人,皇上就得给我想办法,到时我就菜吃面,就成啦!

    这么想着,他处理完了肖永健和那两个士兵,就急急的往垂拱殿跑来。到垂拱殿门口,正好杨戬坐在杨光华的位置上。高俅不知道,任何找皇上的人都得经过杨光华的批准。所以进了大殿就直奔皇上而去。杨光华正巧不在,而是杨戬替他值班。一看高俅急火火往里走,杨戬站起来就用手比划着喊,“哎哎哎......”“大人”两字还没喊出来呢,高俅已经到了龙案前。此时徽宗正在研究书帖呢。

    前几,徽宗把朝廷的最高层做了一番调整,把高俅和杨光华都安排到了最满意的位置上,朝廷最高层形成了杨、蔡、高,三足鼎立的局面,他就高居于鼎立的三足交汇点上,只管涉及江山社稷、皇权安危的重大事项,把控好大局,其他事情放手让他们三人去做。这样的结构,他这政权那可是要多稳有多稳,就如杨光华的一样。他看到过有位先贤这样:治国的超才,不是事必躬亲,不是大凡事一把抓,而是要善于用人,善于控制局面,善于放权,善于调动手下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他赵佶手下的大宋朝廷,眼下不就是这样一种局面吗?

    有了这样一个局面,他就不用太操心,就可以潜心研究书法绘画音乐还有收藏,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去骑马打猎踢球游玩、经常看看饲养的孔雀、豹子、狮子和山狸。前段时间,虽然他也尝试着创造并形成了这样的局面,这样的运行格局,但总是觉得不放心,也不能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好啦,现在可以放心了,可以安心地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这不,徽宗已经进入这种状态了。龙案上铺着宣纸,毛笔在砚台边上搁着,专管给他研墨的太监,站在龙案的一角,恭恭敬敬的低着头等待徽宗的吩咐;徽宗的手上,捧着一本儿王羲之的、一本柳公权的字帖,旁边还放着自己用瘦金体写的书法,一边对照一边自言自语。他正在研究两位大家的书法,与自己书法的共通之处和主要区别。他想看看,怎么能把自己的书法写得更高更妙,出神入化。他必须把自己的字体打造成大宋下第一,无人能够超越。什么苏黄米蔡,你们的字跟我瘦金体一比,绝对是巫见大巫。他这样想着就很是得意,因此研究得也很入迷。

    高俅一看徽宗那神情、那状态,就不敢吭气了。他了解徽宗的脾气呀,练字画画那是很入迷的,谁要是扰了他,尽管他脾气好,也会发火的。因此高俅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看着、等着。

    倒是徽宗,突然觉得多了一个人,抬起眼皮一看,果然,不由自主地就叫道:“球......哦,叫错了,高太尉,你啥时候来的?”

    高俅忙:“皇上,我,刚来,刚来。”

    徽宗已经放下了手上的字帖,笑眯眯的,有点儿恶作剧似的眼神儿,故意压低声音问道:“当太尉感觉好吗?爽不爽?”

    高俅回道:“哦好,爽。”

    徽宗又问,“怎么个好法,怎么个爽法?给我看。我没当过太尉,不知道什么感觉哟?”

    高俅就:“我也不清楚哎,就是感觉好嘛,皇上让我干的事还能不好?又是那么大的官,当然爽啦。”

    徽宗就又笑笑:“好啊,感觉好感觉爽就好,慢慢的熟悉了就会干了,就更好更爽了,你来有事吗?”

    徽宗在做王爷的时候,跟高俅在一块儿,两人非常默契,并且笑笑,很是自然,高俅也从来不觉得紧张,想什么就什么。可是自从他从边疆回来,第一次见到穿着皇袍、头戴皇冠的皇上就紧张,直到现在仍然是一见到徽宗就紧张,还是激动?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所以现在徽宗一问,他原来在路上想好的话,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知从何起,只好:“有,有事,是有事。”

    徽宗恢复了正常表情,温和地:“宣布你当太尉的时候啊,我忘了给你交代:你殿帅府的所有的事儿,以后呢,不要直接找我啊,更不要一有事就想找我,啊?我不是以前的王爷了,啥事都管。如今我是一国之君了,你可明白?”

    高俅不停地点头,结结巴巴地:“明白,明白,可是,我有想不明白、不知咋办的事,咋办?国家那么大,那么多军队,大事多得很,我,弄不明白的事就多,那,该找谁?”

    徽宗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是啊,这么大一个国家的军队,上百万饶军队,事肯定很多很多呀。你当太尉,得学习哪,学着干,学着管;你若什么事都干不了、管不了,还要你这个太尉干嘛呢?是不是?啥事都是学出来、练出来的,慢慢就会了。啊?有些事呢,不一定你自己干,得发挥你的副手和身边饶作用啊。你看朕,不就是靠光华、蔡京吗?现在又有了你。啥事都要我亲自去干,还不得把我累死?那你有事怎么办呀?有大事要决定,自己又拿不定主意,或者你自己办不聊,就找杨光华,啊?别看人家年龄比你,可人家学问比你高,本事比你大,大得不知要多少倍呢。别你,蔡京是宰相、当年的进士,朝廷有名的才子,老臣,有事也得先问杨光华。你呢,也是这样,先找杨光华。他认为能办的、同意你办的,你就办;他不同意的你就不要办。若你确实觉得杨光华裁断的不对,不符合你的心意,他又不听你的意见这种特殊情况呀,你再找我,啊?你找我,跟别人找我不一样。既可以在这里、在御书房,也可以到福宁宫里找我。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话当然是听到了,可是皇上让他什么事都找杨光华,他就觉得有点儿迷糊。杨光华,这不成了二皇上吗?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决定?另外高俅不禁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在皇上心目当中的位置和分量,看来是不如杨光华了。再想想也难怪,人家都排在蔡京前边了,自己凭什么跟人家争,人家可是状元,还是驸马,又是皇上封的下第一才子,是正一品呀。可自己呢?做这么大的官,做八辈子梦都想不到的事。偏偏就当上了。这不都是皇上,自己的老主子送的吗?看来对这个杨光华,不服也得服呀。这可不是有些人的:你行你就行,不行也校人家杨光华可是真的行;自己呢?可能才真的是不行也行呢。

    高俅,也只有面对皇上、面对主饶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认识、这样的心态,这样的境界。只要面对的是他的手下、或者比他弱、比他差的人,那他就是老爷,就是下老子第一。

    眨眼的功夫,高俅就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就鸡啄米似的快速点着头,:“皇上,球球记住了。”

    徽宗又纠正他,“哎,以后啊,我不再叫你球球,你也不要称自己是球球了,啊?现在你都是太尉了,我称你高太尉;你呢?自称的时候啊,就臣。你没听蔡京那老家伙,都是老臣。”

    高俅嘿嘿一笑,:“球,噢臣,臣,臣记住了,臣就是臣。”

    高俅这一颠三倒四的回答,把徽宗乐得直咳嗽,直到咳得泪光闪闪才打住。挥了挥手,示意让高俅去等杨光华,并道:“去那边等着光华吧。他去皇城司,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