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倧看着风养满脸窘迫的样子，半真半假的：“诶？我可没开玩笑哦，我真是看在你的面子才来的。”

    见沈倧这么，旁边的关月花脸色更红了。

    她有心当面感谢一下风养，可刚才糗事被捅破，又不好马上凑过去话，虽接受过西式教育，可骨子里依旧保持着汉家儿女的矜持感，一时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尴尬的立在原地，脸红的像个苹果。

    她这模样让那群老不休仙家看到，笑的比刚才更厉害了，一个个顿足捶胸，前仰后合，就连刚才训斥她的那名长辈也是半眯眼神，不停在风养和关月花身上来回打量，呵呵笑着。

    待等笑容渐歇，柳相清了清嗓子，如水的声音从口中飘出。

    “诸位，前段时间老身有恙，多亏诸位同道鼎力相助，才能坚持到沈先生赶到，如今老身虽然痊愈，可危机依旧没有解除，下毒的贼人没有伏诛，吾辈仍然有中毒的可能，烦请各位同道通知各家出马顶香的弟子，要留意苗疆穿搭的异人，若有线索，立即向坤生汇报。”

    洞内大蟐蟒仙家听闻柳相开口，顿时止住笑意，齐齐垂首：“是！”

    话音落下，那些上身的仙家纷纷散去术法，让那些出马弟子露出本来的面目，想必是通过上身的手段，通知各家堂口弟子去了。

    出马弟子被上身用行话讲叫捆窍，捆窍又分为捆全窍和捆半窍。

    通俗点讲就是完全控制和在背后支眨

    像刚才出马弟子面容改变，释放出妖力的行为，就属于捆全窍，那时候老祖宗危在旦夕，诸位仙家和出马弟子丝毫不敢马虎，所以用的是捆全窍，现在危机解除，仙家自然不会在占着弟子的身子。

    待等仙家散去，恢复身体控制权的那几位出马弟子，对着沈倧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待等这些弟子也散去，柳相把沈倧几人带到洞内一处静室，风养这次是真没白来，不光见到了仙家，而且见到了关外数一数二的真仙。

    经闲谈中得知，柳相已经有上千年的岁数，按照仙家修行的法，蛇经历五百年的修炼,变成虺,虺是古代传中的一种毒蛇,常在水中，它比蛇要大很多。

    虺再修行500年变成蛟，到了蛟这个级别，就非常接近龙了，再往后面修下一个级别就是虬龙。

    而柳相现在的层次就是蛟，不过它在化虺的时候运气不好，正好赶上青田先生斩龙。

    所以连带着它的气运也收到了影响，化虺的时候形体就不完全，连带着它后续化蛟也产生了偏差，按蛟应该生出四肢，并且背部会生出毛发，可柳相如今除了一对发育畸形的蛇角以外，与其他蛇无任何差别。

    不过据柳相所，沈倧给它服下的药剂非常神奇，连带着它以前的伤势都给修复了，据它自己判断，相信用不了多久，它的身体就会产生变化，开始向真正的蛟蜕变。

    柳相在与风养交谈的时候，否定了他关于凉山巫和仙家同属一脉的观点。

    它出马弟子和仙家实际上是两个类别，它们仙家如果真要祖师爷的话，应该是灵宝尊，他们奉行灵宝尊有教无类的理念，在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都要对空而拜，敬仰上。

    而关外的萨满和凉山巫根子上虽同属萨满，但骨子里却是差地别，凉山巫起源于吐蕃苯教，咒语用的是象雄语，虽然二者都会使用‘上身’这一术法，可关系却是大不相同。

    凉山巫与上身精灵的关系，有点类似于上下级，能否成为巫，完全是看精灵的意愿，它看中谁了，谁就是巫，并且上身的时候也没有捆半窍一类的法，巫也无需经过对术法的修行与掌控，只要上身了，招式自然会用。

    而关外萨满与仙家的关系有点类似于合作共赢，啥事都能商量着来，仙家只负责出力，至于出马弟子能把力量运用的好坏完全取决于弟子自身的修炼与本事，所以在罗大醮的时候，柳坤生才吐槽那两个邓家的弟子，要是肯好好修炼，使用出来的力量远非如此。

    简而言之就是凉山巫更粗暴，关外出马弟子略显随和。

    更有意思的是，所谓关外‘五仙’和出马弟子所的‘五仙’，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谓的狐黄白柳灰是凡人对容易修行的动物汇总，而出马弟子所的‘五仙’，是指‘胡黄蟐蟒鬼’，这五家实际上指的是四家，分别是胡、黄、蟐蟒和鬼。

    这里面，胡黄是一家，蟐蟒是一家，鬼也称清风，为单独一类。

    胡黄就不用了，狐狸、黄鼠狼，蟐蟒很多人容易混淆，其实从它们生产后代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蟐为卵生，蟒为卵胎生，而清风则为出马弟子的先人前辈一类的，例如一人之下里的王子仲，他的形态就是清风，如果出马弟子供奉的是清风，则这个清风也可以称作碑王。

    出马弟子立堂口，也就是这些仙家占窍的过程，这些仙家上身以后，帮出马弟子打通身上的窍穴，让他们修行更容易，而出马弟子则是用香火贡品为这些仙家上供。

    但是这些弟子光立堂口了还不算完，出马顶香，是两个事，出马只是证明弟子与仙家签订了合作协议，而顶香才是真正上身参与战斗或者为人算卦看病一类的事物。

    这样一来也为沈倧解除了迷惑，柳相这具身体并非是出马弟子，而是一具投河自尽女子的身躯，它用术法保持了这具身体不腐，用以它平时出门行动的载体，毕竟它的本体实在太过庞大，让人看到会很麻烦。

    这次它身中剧毒，就是这具身体不知何时被人下了蛊毒和炁毒，所以连带着它本体也收到了影响，不过这次也算因祸得福，遇到了沈倧，不光毒被解了，连带着旧伤都好了。

    用柳坤生的话，它原来都不知道柳相的本体是白色，在那次化虺失败后它的身体就从白色变成了铁青色，如今也算是恢复本来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