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世子没有足够的衣裳穿,这事传出去了才是天大的笑话!
赵氏脸色都青了,想要温芸闭嘴,偏偏她的声喉响震天,连守门的婆子都能听见。
“夫人,这,这事您也不能怪世子,实在是日常损耗太大,洗了又干不得那么快,总不能让世子光溜溜地躺着吧?”
“你闭嘴!”
赵氏的脸都黑了。
温芸立即闭嘴站到边上,一副老实可靠的样子!
“你是世子妃,世子的吃穿用度都由你来负责,世子的东西短缺了你没有及时上报,那就是你的失职。”
温芸鹌鹑似的连连点头,“是是是,夫人说的事,我本来也想着世子有月银省省也能够了,谁知道……那月银会不给世子。”
管家一听,脸皮都紧了,世子的月银可还在他的手里,之前世子也没提过,他就装聋作哑,谁知道温芸敢拿出来说。
“夫人,不知道我能有多少月银,够不够二公子那一身衣裳?哎,说起来上个月该给世子准备换季的衣裳了,可怎么也等不来裁缝给世子量尺寸,莫不是忘了?”
温芸多说一句,赵氏的脸色就多沉一分。
温芸却像是不知道般,嘴里还在叨叨絮絮的说着什么小厨房连斤米都没有,更别说油水了,半夜世子饿了都得硬撑着。
乍一听,谢云烬在府上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惨!
“管家,你跟本夫人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面上淡定,实则冷汗已经侵湿了背脊。
“回夫人,是,是小的失察,让下面那些眼皮子浅的畜生克扣了,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将世子跟世子妃所有用项都补齐了。”
“监管不力,你是该罚。”赵氏直接忽略管家给李妈妈拿谢云泽旧衣裳的事,收敛了神色对温芸道:“竹园那边还有什么缺的,你尽管跟管家说。”
温芸乖乖地点头,“是夫人,多谢夫人。”
赵氏看她那鹌鹑的样子总觉得温芸是故意的,比之前更让人讨厌了,偏偏这两回她都挑不出她的错处来。
“行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都退下吧。”
“是。”
所有人退下后,赵氏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孙妈妈,你说说这温芸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死了一回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孙妈妈来到赵氏身后给她轻柔地按压着太阳穴,“世子妃确实不太一样了。”但肯定还是那个人,之前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指不定是装出来的。
这人也可能是死了一回后看开了,有些东西想要得到就要去争,可在这镇国公府上,有了好胜心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府上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就连月儿都……”赵氏轻轻吐出一口气,“再如何,烬儿的封号还在不是?”
“夫人也不必过多忧心,世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赵氏默然,这话也就骗骗自己罢了。
“但愿吧。”
“过几日就要放榜了,到时候二公子榜上有名也能给世子带来喜气。”
说到自己的次子,赵氏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你就抬高他吧,还没放榜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老奴说,二公子一定能中。”
主仆越渐轻快的声音散播开来,冲散了刚才的沉沉黑气。
温芸前脚刚带着李妈妈回到竹园,管家后脚就让人抬着几口箱子又背着一个大箩筐过来了。
管家瞧不上温芸,但经过刚才那一遭他也不敢在温芸面前太过放肆,他微弓着身子道:“世子妃,这些都是府上现有的成衣,都是上个月夫人让小的备下的,裁缝量体裁衣时长就久一些,这些衣袍世子就凑合着先用着,等明日裁缝来了,再给世子跟世子妃您多做几身新衣。”
温芸看了眼那些成衣,用料虽然比不上量身定做的,但成色也是极好的而且都是崭新的,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些是新的被褥,小的让人拿了三床过来,世子妃要觉得不够,小的再让人送两床过来。”
温芸瞥了一眼,神色淡淡地点头,“差不多了,先放着吧。”
“是。”
竹篓里装着的就是米面油还有两只下蛋的母鸡。
临了,管家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是五十两银子,“这个是世子妃跟世子上个月的月银,之前是小的失职忘记给世子妃送来了,世子妃看看,您还有什么缺的,小的这就让人备齐了。”
李妈妈上前接过荷包掂了掂,觉得重量没什么问题才从温芸点点头。
“真是有劳管家了,这后院不便我就不留管家喝茶了。”
“世子妃太客气了,小的还要去给夫人回话,先行告退。”
管家一走,温芸就让人把院门关上。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世子的衣服收回柜子里去。”
温芸朝安宁抬了抬下巴,这小子从管家进来后就一直躲在廊下看着。
安宁偷看被抓包也不尴尬,他走过去将衣袍都抱进屋里,不过没有立即收进柜子,而是将衣袍上上下下的检查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收好了。
“也不知道府上怎么转了性,给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
靠坐在贵妃榻上的谢云烬示意安宁将他带回到床上。
之前他只愿意躺在床上,现在他会想要在窗下的贵妃榻躺躺,偶尔看见温芸那飞扬的眉眼,叫他觉得这躺平的日子也不是那么了无生趣了。
“你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是。”
温芸跟着春芽她们到了小厨房,将袋子里的米都倒进了米缸里,又把鸡蛋跟面条收好。
“世子妃,这两只鸡今天杀了吗?”春芽提起那两只还在扑腾的鸡问道。
春芽出身农家,八岁才被卖到尚书府地,对牲畜半点不带怕地。
“这可是下蛋的母鸡,留着吧,可以捡新鲜的蛋给世子吃。”
李妈妈闻言,嗡了嗡唇到底没出声,要是旁人知道世子妃在镇国公府后院养鸡,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
但她看温芸兴致高昂也不想扫了她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