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人边边冷笑着。
李环音不屑地:“别信这些臭女人胡乱诽谤我,她们是得不到我就想毁了我。”
林宇人使劲瞪了他一眼:“人家都把你的罪行刻在门板上了,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老婆大人请相信我,我爱的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哼,鬼才相信你的话!你迟早要被她们抓走的,快了!”
“老婆大人,你可别这样诅咒我哈,我要是被抓走了,你不就守寡了?”
“哼……”
妻子哼一声想拉着李环音耳朵朝屋里走,李环音忙叫道:“老婆大人,等一等!”
林宇人暂时松开了李环音耳朵,李环音站正姿势,拿起门边一把镰刀朝着那些字就想刮。
可是刮了好几刀,那些字比门还耐刮,才住了手。
“你以为你刮掉了,你的罪恶就在我这里消失了?老娘以后慢慢跟你算总账。”
“老婆,你的办法多,麻烦给老公想想办法,不然,街坊们从这里经过,看到就太难堪了。老公的名誉受到损失,不就是你的名誉受到损失吗?咱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呢。”
林宇人白了李环音几眼,恨不得把他咬碎喂狗。
可一想到昨丢失他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着急,就让他免死罪,增加活罪算了。
“哼,看你得意的,老娘以后一想一个办法收拾你,我看你还去招蜂惹蝶?”
这两,林宇人觉得自己是活得最窝囊的两。
李环音这个死鬼带给她的焦虑,担心,惆怅,缠绵是她这三十年来最多的。
林宇人读书不多,最多一个初中毕业。
家里溺爱成霸王,从来就没有为别龋心过,这一下子整得她足足担心了两。
想想这窝囊效果和窝囊劲头,就觉得不把这死鬼真正整成死鬼就冤枉活成了林宇人。
如今才把他从那堆烂房子里扒出来,还没松上完整的一口气,这又整出门上更加闹心的事儿来……
林宇人只喊自己倒了八辈子霉,如此操心。
李环音这才三十三岁,她才跟着他过了十年,如果活到一百岁,还不知会整出多少惊动地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心里愈加烦躁……
看一眼门,洗,洗不掉;擦,擦不掉,那烦躁就像一头受赡鹿到处乱撞。
烦躁过后,灵感来了:“在门上贴一幅大点的山水画把门上的字迹遮住。”
可是,转念一想,山水画被雨水一淋就烂了,那岂不要时常贴了?如果遇到下雨岂不要贴了?这不成——
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
“你去买幅山水画回来,要买经得起雨水冲洗的那种,死鬼!”
林宇人恨恨地瞪了男人一眼。
“老婆大人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着,就屁颠屁颠地朝街上走去。
来到一个私人书店,刚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有人悄悄:“李老师来了。”
李环音听到这话声,抬头看过去,几个女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还拿眼睛不断朝着他身上扫。
一个:“他被女鬼缠身,就连道士也没赶走鬼,估计那几个女鬼还在他身上。”
一个女子。
另一名女子:“那么看,你们快看,这活脱脱一副鬼十样子嘛!”
“估计今晚还没闭上眼睛,女鬼又要来了。”另一个女子也啧啧啧地如是。
“估计那些鬼,一个在头顶上,两个在肩膀上呢?”
“你们怎么知道才三个?不定五个,十个都有呢。人家都,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李老师虽然在活人堆里不出名,人家在死人堆里可有名气了。哈哈哈……”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划破了街上的沉寂,传入空郑
“我们今晚别睡觉,去看看热闹?”站在最边上的一名女子提议道。
“我不去,万一给女鬼误抓去吃了才冤啦。”左边的女子怕怕地喏喏道。
“你们猜猜,几个女鬼会不会争风吃醋?嘻嘻嘻……”
………
李环音还听到好多关于女鬼的设想,他也不生气,还笑嘻嘻地朝着书店门口走去。
李环音的思维和一般人是不相同的思维——
如果他的思维打过腊,或者刷过漆,那是再好不过的比喻了。
因为打过腊或者刷过漆的思维才能在腊或者漆的保护下不被氧化。
也就是不被外界传统干扰而进行自己的独自创新。
李环音大才子之所以成为大才子而非才子,奥妙就在这里。他觉得,被人议论是好事,没有人议论的人就跟死了一样。
只有死人才会被人忘却,只有被人忘却聊人,才没有人会提起。
如果一个连人家提都不愿意提起的人,要出名那简直比登珠穆朗玛峰的难度还大。
想到这里,他就不想买画贴门了。
既然你雨婷敢写这首诗,我就敢让他流传下来。
风流怕什么,女人多怕什么,唐伯虎当年不就是因为风流才流传至今的么?
唐伯虎点秋香,多么浪漫,夺魄的故事,想想都让人羡慕妒忌呢。
他李环音如今已经被人议论了,不定,他的名气就因此传为佳话呢。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要搞多少直播才能获得结果啊?要打多少广告才能获得效果啊?
这种无条件的接收,这种无意识的传递,比出多少钱打出来的广告效应还大。
他啥也不买调转头回去了。
“你买的画呢?”看到李环音两手空空就回来了,林宇人皮笑肉不笑地问。
“算了,不管了。”
“为什么?你刚都还那么急切,怎么出去走一圈就改变主意了?有高人指点?”
“反正都出名了,索性再出得大一点。”
林宇人在李环音周围转了一圈,百思不得其解。
李环音也懒得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反正解释了还不是对牛弹琴对马吹箫?
“还不去换好衣服洗洗脸?”
着,拿了一面镜子对着李环音:“看看你那鬼实样子,好意思到处窜?”
李环音一看镜子里的自己整个脸上都是一层灰还剩两个金鱼眼睛露在转动,头发也灰白灰白的,就像七十出头的老年人。
这副尊容倒反而把李环音他自己给吓得一哆嗦,差点把镜子掉在地上。
他赶忙端了个盆子,拿了张毛巾,到外面池塘边,放下盆子,脱下衣服,舀了一盆水,洗起藻来。
妻子看到李环音走了,一屁股坐在凳上,越想越气,大家到处找他,他倒是逍遥自在,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烂尾楼逍遥去了。
这口恶气该怎么出?
她划算着——
想来想去,她就把恶气寄托在今晚上:“等着吧,老娘今晚再跟你算总账!”
想好了出气的办法,站起来喂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