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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公子初访桑玉奴 父子再论天下事
    辞别了连衡,柳翀信步闲庭走在街上,走到与连家金店隔着一间铺面的一处院落前,门口红灯高挂,里面传来了莺歌燕舞声。

    以前柳翀虽也来过连家金店几次,但都是在白,从未注意过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去处,一时好奇,不禁往里看了两眼,恰在此时,一支箭从院中射出直奔柳翀面门而来,韩炎眼疾手快抢上前一步二指一捏便将箭杆夹住了。

    柳翀吓了一跳,当年那点心理阴影又差点吓出来了,见韩炎接住了箭才稳住了心神,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并不是真的箭矢,而是投壶用的箭。

    此时,院中一阵男女的嬉笑声传来:“玉奴,瞧你都投哪儿去了!”

    “玉奴姐姐,这投壶是比准头可不是比力气!”

    “哎呀!人家偶然失手了嘛,倒叫你们好一番取笑!”一女子嗔怒的声音传出。

    玉奴?桑玉奴?

    柳翀心念一动,从韩炎手中接过那支箭,笑着走进了院子。

    “不知这是哪位姐姐所赐呀?”柳翀一边一边将羽箭夹在二指间轻轻晃动着,颇有一番轻浮挑逗之意。

    只见院中有年轻女子三人,另有年轻公子二人,手中俱执羽箭,地面之上果然放置一投壶。见柳翀等人进来,一粉裙女子微微一怔,旋即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奴家一时失手,惊扰公子了,望公子海涵。”着便盈盈下拜,行了个常礼。灯光昏暗,也看不仔细容貌。

    “姐姐言重了,羽箭奉还,不敢叨扰。”柳翀着将羽箭递还给桑玉奴,便作势要走。

    “公子且慢,此箭既落入公子怀中,可见是有缘,何不入内酌几杯,以全奴家待客之礼?”桑玉奴笑语相邀。

    此举早在柳翀意料之中,便顺水推舟,将其他人留在院外,又留了韩炎在门口侍奉,只一人随桑玉奴进入室内。

    丫鬟随即奉上酒水茶果,一应事物摆齐之后便退了出去。待得屋内只剩柳翀、桑玉奴二人时,柳翀收起了轻浮的笑容,正容端坐于榻上。借着屋内明亮的烛火他这时才仔细看清了桑玉奴的面貌,只见此女双瞳剪水、眉目如画,赌是千般妩媚、万种风情。

    桑玉奴此时也收起笑容,敛衣襟盈盈下拜:“奴婢桑玉奴拜见大公子!”

    “你认识我?”

    “奴婢少时在府中见过大公子和韩管事,大公子虽年岁增长,但容貌仿佛,故而认得出。”桑玉奴恭敬答道。

    “姐姐请起。”柳翀伸手欲将桑玉奴扶起,桑玉奴忙道不敢,便自行起身了。

    柳翀如此客气对桑玉奴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想起了柳明诚到望州后娶的三位姨娘,这桑玉奴此时出现在望州,难保不是此意。

    嗯,大哥的女人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姐姐请坐。”

    桑玉奴告座后坐在柳翀右侧,给柳翀点上茶饮。

    “姐姐芳龄几许了?”

    “奴婢十六岁离府,至今已五年,如今二十有一了。”

    二十一,确实不了,是该考虑未来了。

    “姐姐今后作何打算?”柳翀试探着问道。

    谁知这一问,竟似惹起了桑玉奴的伤心事,桑玉奴一时之间泪眼迷离,垂首不语。

    柳翀也不知道自己错什么了,毕竟母体单身至今,以他两辈子的经验都不知道该如何哄好一个哭聊女子,顿时有些慌了手脚。

    桑玉奴见柳翀的窘态,反倒破涕为笑了:“奴婢一时失态,让公子见笑了。”

    “姐姐为何......伤心落泪?”柳翀心翼翼问道。

    “不瞒公子,奴婢仰慕老爷已久,情愿终生追随侍奉。”到此处,纵然桑玉奴见惯风尘也难免有些娇羞,她低下头顿了顿才继续道,“老爷当年也曾允诺五年后若不想离开可以再来投奔老爷,然而此前老爷虽来看过奴婢几次,但对于此事却始终避而不谈,奴婢心中忐忑,故而有些不安。”

    柳翀有些明白了,桑玉奴想做六姨娘,可柳明诚故意不拾茬儿。

    按当年既然答应人家了,这时候便不应反悔,可柳翀不是冲动之人,柳明诚更不是不守信用之辈,他知道柳明诚此举必有原因,便也不再继续问下去,想着回府后向柳明诚问个明白再。

    既已打定主意,他便借口时间太晚,不便留宿在外,起身离开了,桑玉奴也不敢留他,便恭送至院外。

    翌日晚上,柳翀正待去找柳明诚,柳明诚却先一步差人来叫他,见柳翀进来,柳明诚立刻将一份邸报递给柳翀:“北汉拿下了。”

    柳翀接过来看了看:“谢宣这次功劳不啊,会把他调回京城吗?”

    “肯定要先回京献俘的,但献俘之后是否会让他留在京城就不一定了,那位野心大,乘大胜之势再启战端也未可知。”

    “谢宣所部神武军回京调整,调江北大营果毅军北上?这是要削楚王的兵权了?”柳翀眉头大皱。

    “应该只是个试探,楚王麾下三军,果毅军实力最弱,也非嫡系,调走果毅军对楚王来无关紧要。”

    “如果再开战,下次会打谁?”

    柳明诚想了想道:“首先不会是东吴,那位既然跟楚王有隙,此时便不会再给他立军功的机会;也不会是西夏,西夏如今兵势正盛,赵愚在西北只是守势,没道理去硬碰;南唐国主听是病了,但是蜀王田文昭执掌朝政,此人是个狠角色,只要有他在,南唐不会乱,所以此时攻唐也不是最好的时机;扶余国内倒是有些乱,扶余王横征暴敛,国内民怨沸腾,此时以吊民伐罪为由出兵征讨倒是最好的选择。”

    柳翀眉头微蹙,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怎么,你有不同看法?”

    “如果是我,我先打东吴,至于楚王,想办法把他调开不就是了?”

    柳明诚对他的看法来了兴趣,身子往前探了探:“哦?为何是东吴?”

    “看战争收益啊!扶余虽然面积大,相较而言在诸国之中也确实算是个软柿子,但是扶余苦寒,人口不多,打下来收益不大;反观东吴,有粮有人有钱,别全打下来了,便是拿下他几个州也是一口大肥肉。现在放着肥肉不吃却去啃鸡肋,殊为不智。”

    “你的看法也有道理,可是肥肉虽好吃,却需久炖方能入口,鸡肋虽肉少,然开水一汆便可食,收益不同难易亦不同啊!”

    “可是如果战争不能产生收益,打赢了又如何?”

    “你所的收益是对国家而言,但对个人而言呢?对某些人而言,赢了本身就是收益,可以换来名、换来利、换来权、换来势,至于其他的,管他呢!”柳明诚双眼微闭,露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