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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承平帝离间未遂 小骆宁穿针引线
    承平帝摇了摇头道:“不像。一来我大渊没有阉割战俘的习惯。二来,如果是战俘,那应该是成丁,要知道成年之后阉割的人,还是会有喉结的,而他没有,只有幼年、少年阉割的人才不长喉结或者喉结很。另外,韩炎一进宫便对宫规极为熟悉,显然是长期在宫里生活过的,那种渗透进骨子里的卑微之感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而且,我也不认为韩炎真的当过兵。我带了半辈子兵,当兵的是什么样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韩炎武功虽然高,但身上没有那股战场上杀出来的血性,他太规矩了,除了那晚为了保护你而大开杀戒以外,其他时候他从来都是循规蹈矩,从不越雷池一步的。”

    承平帝着着觉得口渴了,指了指茶碗,示意祁翀给他端过来。

    祁翀忙将茶碗递到他手上,承平帝“咕咚咕咚”喝完了茶继续道:“总之,当时你年纪还,万一韩炎真是敌国奸细,又一直在你身边,你又有敌国血脉,那么在那种情况下让你登上皇位对大渊来就是一件弊大于利的事情。”

    祁翀低头不语。承平帝这番话虽然有推脱责任的意味,但平心而论,他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韩炎会是奸细。

    “好了,当年的恩怨就是这么回事,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都已经过去了。二叔在位这些年,谈不上做得多好,但也不算毫无功绩吧?如今二叔病了,知道还能活多久,或许有一,这皇位会重新回到你手中,到时候这段历史由你来写,给二叔一个公正的评价就好!”承平帝这番话不知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听起来有些悲壮。

    祁翀正不知如何接话呢,薛尚进来了:“陛下,太医来了。”

    “叫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一名太医进来给承平帝换药包扎。

    去年打猎时手臂上那点伤至今未愈,甚至还越来越严重。太医心翼翼地换下了旧纱布,重新上药包扎,之后又脱下承平帝的袜子,包扎脚趾。

    袜子一脱,腥臭味更加浓烈了,祁翀偷眼观瞧,果然左足大脚趾已经腐烂了。

    太医换好药,又给承平帝端来了一碗药,承平帝皱着眉喝了下去,赶紧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蜜饯,脸色这才舒缓了些。

    太医告退后,承平帝看着若有所思的祁翀,问道:“子,想什么呢?”

    “呃......二叔,您这病,或许有法子治!”

    “哦?你还懂医术?”承平帝眼睛一亮。

    “我不懂,但有个人医术很厉害,他有办法能治!”

    “谁?”

    “就是刚才我跟您提过的,白太医的孙子白郾。”

    “他?这人......可靠吗?”承平帝有些不放心,毕竟他的祖父有弑君的嫌疑。

    祁翀忙道:“侄儿能肯定,白郾与父皇之死是无关的,他那时还,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他的人品嘛,侄儿是信得过的,您也可以亲自见见,自然会有您的判断。”

    “那行,哪带过来朕见见!”

    “臣遵旨!”

    “薛尚,传柳明诚!”

    “是,陛下!”薛尚走出殿外,不多时,柳明诚来到后殿。

    “臣宁远侯、望州别驾兼领静山军观察使柳明诚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柳明诚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丝毫不见龃龉之色。

    “柳明诚,你可知罪?”承平帝突然神色一冷,沉声问道。

    祁翀一惊,不明白承平帝为何突然态度大变,连忙从绣墩上站起身来。

    “臣知罪!臣不该纵容秦王殿下大闹枢密院,请陛下降罪!”柳明诚跪伏在地,连声请罪。

    “朕既将秦王自幼托付于你,你对他便有管教、辅佐之责。京城不比望州,凡事不可任性胡闹,否则闯出祸来,朕先惟你是问!”

    “是,陛下,臣一定劝导秦王殿下循规蹈矩,安分守己。”

    祁翀这时才听明白,承平帝明着是训斥柳明诚,实际是在警告他不要恣意妄为,否则柳明诚就要受牵连。

    “平身吧!”

    “谢陛下!”柳明诚站起身来躬身垂手立在殿郑

    承平帝对柳明诚的态度很满意,言语之中也缓和了许多:“你这些年在望州做的不错,明日按规矩去政事堂述职吧。枢密院和壮武军的事,朕准你们去查,朕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他又转头对祁翀道,“虽然你姑母不在了,可安南侯只要没有再娶,那他就是朕的姐夫、你的姑父!晚上家宴,好好跟你姑父赔个不是,别没大没的。”

    “是,陛下!”

    “行了,都先退下吧!”承平帝随意地摆了摆手,重新又靠在了榻上,闭上了双目。

    祁翀、柳明诚双双告退出来,在内侍的引领下出了宫。

    韩炎在马车旁焦急地等待着,见祁翀出来,忙迎上前去,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看着韩炎紧张的神情,祁翀心里一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老韩绝对不会是奸细!

    祁翀上车以后,招手示意柳明诚也上来。二人坐定以后马车缓缓驶向大长公主府。

    “义父,刚才在枢密院门口您是故意不拦着我吧?”

    柳明诚笑了笑:“陛下对臣始终是心怀芥蒂的,总得给他个敲打臣的机会。殿下今日与陛下聊的如何?”

    “帝王心术,半真半假!”

    “哦?”

    “我们之前关于九月初八那夜的推断是准确的,他的确是临时起意,对下毒之事一无所知,这一部分是真。但是他表现出来的亲情透着几分假,他还企图挑拨我和韩炎的关系,哼!”

    “韩炎?”

    “他韩炎可能是南唐奸细。诶?义父,这么多年了,关于韩炎的过往您了解多少?”

    柳明诚摇了摇头:“臣了解的并不比殿下多,韩炎身上的确有些秘密,但他是先帝带回来的,臣相信先帝的判断,既然先帝认为他可靠并将殿下托付于他,臣就相信他是可靠的。”

    祁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若真是潜伏在宫里的奸细,那他当年就不该冒死救我,杀了我投靠陛下才是更好的选择。不过,他有没有可能真的和我母亲有关?关于我母亲,您知道多少?”

    柳明诚依然摇头:“宫闱之事,先帝不愿意,做臣子的怎好多问?”

    祁翀想想也是,便不再多问了。

    回到大长公主府,祁翀觉得无比亲牵其实他在此也仅住过几而已,但这是他穿越过来后住的第一个地方,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经历,而不是原主的记忆,所以格外亲牵

    大门前还在卸车,崔林正指挥着管事们登记物品,安排住处。

    秦王府还没正式交付,所以祁翀和手下人只能暂时先住大长公主府,一下子多了几百饶住宿,崔林颇为头疼。

    “崔大兄!别来无恙?”柳明诚先笑着打了个招呼。

    “多谢二老爷惦记,您一路辛苦了!”崔林赶紧躬身行礼。转头又看见柳明诚身后的祁翀,忙撩衣跪倒:“老奴崔林参见秦王殿下!”

    “崔伯伯请起!”祁翀忙扶起崔林,“这两年京里的生意多亏崔伯伯帮扶照顾,我还没多谢您呢!”

    “殿下客气了,那不是老奴该做的吗?殿下的下榻之处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这两日府里人多,住的挤了些,得委屈您和二公子暂时挤在一个院里,殿下莫怪!”

    “好好!祖母呢?”

    “殿下用过午饭正憩呢,估摸再过半个时辰就醒了。老奴先派人带您去休息吧?”

    “好,有劳了!”

    崔林唤过一名管事,让他带祁翀去休息,柳明诚也自去休息不提。

    祁翀来到临时落脚的院,只见院子还算宽敞,只是住的人确实不少,除了他和韩炎等贴身仆从外,柳忱和他的贴身仆从、慕青一家及二十多名护卫也住在这里。他和柳忱各住在正房的东西两间,其他人住在厢房、耳房,好在厢房够大,倒也住的开。

    归置屋子自有下人们去忙活,祁翀和柳忱哥俩凑到一起话,韩炎则被骆宁叫了去。

    慕青的伤早就好了。自从她知道昏迷之时给自己换药的是韩炎,这回京的一路上看向韩炎的目光都有些异样,既娇羞又炽热。

    骆宁人鬼大,早就发现了母亲对义父的异常。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他们兄妹就过得颇为艰难,最危急的时刻是义父救了他们全家,还帮他们重建镖局、教他武功。因此,对于母亲的心事他并不反对,甚至还明里暗里鼓励母亲,偷偷帮母亲创造跟义父独处的机会。而每次这样做以后,母亲总是很高兴。

    这次,骆宁又如法炮制,将韩炎骗来以后,借口有事去找柳恪,就拉着欢欢匆匆离开了。

    孩子们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韩炎也不是傻子,慕青的心思他不是没有察觉,骆宁那点伎俩更瞒不过他的眼睛,只是这事让他颇为为难,有心拒绝又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