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两人也没能上几句话,玖和就来找韩炎:“韩管事,殿下叫您!”
韩炎如蒙大赦,急忙脱身出来,来到祁翀屋里:“殿下有何吩咐?”
“备几份礼,晚上进宫带着。另外,缴获的壮武军盔甲送还给枢密院,这玩意儿咱自己留不得!”
“是,殿下!”
韩炎自去办事,祁翀看时间差不多了,去上房见了祁清瑜。
“祖母,晚上家宴都有些什么人啊?”
“宫里也就是皇帝、皇后、林贵妃还有四皇子。
再就是你那几个叔叔。楚王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比你,其中只有次子是嫡出,其余都是庶出,楚王妃前两年去世了,楚王一直在外面带兵,也没有续弦。鲁王膝下有四儿五女,长子、三子、次女都是嫡出,鲁王妃韦氏家里是皇商出身,底蕴不高,就是有些钱。今晚这些嫡子女应该都会出席家宴。越王妃袁氏,是现任礼部尚书袁继谦之女,据越王夫妇感情甚笃,越王妃至今无所出,越王却没有纳任何姬妾,也是难得。
除此之外,皇室宗亲就只有寿王一脉,包括这一代寿王祁榛和他弟弟庆郡王祁槐,他们是太祖皇帝幼子一脉,算起来是你堂叔,但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因为是皇室远支,平常来往不多。
近姻亲就只有安南侯简泽一家了,你姑母颍川长公主去的早,只留下一个嫡子叫......”
“简嵩!”
“对,简嵩。此外,简泽还有几个庶出的子女,我就不太了解了。
另外,开国四公都是皇家姻亲。咱家就不必了,谢家你也清楚。赵家除了赵昌国和赵愚父子,你这一辈现在有四个儿子,赵深、赵溢、赵溉、赵湘,其中老大、老二是原配所生,现在跟在赵愚身边在军中历练,两个的是继室所生,还有个女儿叫赵汐。严家除了严方叔、严鼎父子外,这一辈就只有严景淮、严景润哥儿俩,好像还有个嫁出去的女儿,我也忘了嫁给谁了。”
“祖母,怎么四大国公家除了咱家,其他三家人丁都不算太旺盛啊?”
祁清瑜长叹一口气道:“唉!打仗打的呗!你以为是不能生吗?是留不住!四大国公家哪辈不死人呀?就德甫他们这一辈吧,严家的老二、赵家的老二都是死在战场上的,对了,好像严家老二还留了个女儿下来,最可怜是赵家老二,还没成亲就没了!要不是我坚决让恒肃、德甫弃武从文,这哥儿俩也未必能全乎!
再上一辈,谢家老大、严家老大、老三、赵家老二、老四、柳家老大、老二全都是战死的。甚至包括咱老祁家,太祖皇帝共有七子,如今却只有太宗和寿王两支流传下来,其余五子均未留后,除了有一支是因为谋逆被株以外,其余四子也都是战死沙场的。皇室宗亲不多,跟这一点也有很大关系。”
祁翀暗自感慨,可怜下父母心,祁清瑜不允许儿孙从军看似有些自私,但却是能够理解的。她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失去了太多的亲人故旧,对于剩下的亲人难免有些“吝啬”。
色渐暗,众人穿戴整齐准备入宫赴宴。除了祁清瑜、祁翀外,柳明诚夫妇及柳忱、柳恪、婉月也一同入宫赴宴。
到了宫门口,吕元礼率领一众内侍早候在那里了。
“大长公主殿下,陛下口谕,殿下年迈,特赐步辇。请您老人家上辇。”吕元礼指了指旁边备下的步辇道。
“老身多谢陛下了。”祁清瑜笑着便上了辇,其余人跟在后面步行入宫,韩炎、慕青等人以贴身仆从的身份也跟着入了宫。
慕青第一次见这样的场合,不免有些紧张,一时手足无措。今日本不该她跟随祁清瑜入宫,但韩炎对御座上那位始终不放心,便坚持让慕青以侍女的身份入宫,以便多一份保障。
韩炎见她紧张,轻声安慰着,又从旁提醒她诸多规矩,她这才安心了些。
祁清瑜作为今日家宴辈分最长的冉的是比较晚的,他们一行人进入桂华殿的时候,其他人基本已经到齐了。
一见祁清瑜进来,祁樟等人忙站起来齐齐行礼。看着一众晚辈都在跟前,祁清瑜也是很高兴。
亲戚之间互相寒暄,祁翀也把带来的见面礼一一分发下去。
“四叔,给您预备了把匕首,不过不让带进宫,放马车上了,回头出宫的时候再给您。”
“五叔,五婶,两副金镶瓘玉的首饰,给婶子和二妹妹,请笑纳。”
“七叔,七婶,”轮到祁桦这里,祁翀着重注意了一下这夫妻俩,只见祁桦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模样,袁妃也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风范,果真不愧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知道七叔喜欢参禅礼佛,准备了一副瓘玉手串,另外还有一副风铃给七婶。”
“殿下有心了。”袁妃微笑点头道谢。
“姑父,”到了简泽面前,祁翀嘿嘿嘿笑着,“白的事情是侄得罪了,存斋先生画作一副,就当侄赔礼道歉啦!”
简泽看见祁翀本来还别别扭扭的,可一听“存斋先生画作”几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他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收藏书画,尤其是近一两年,一位前朝的号“存斋先生”的画师的画突然享誉京城,价格日渐上涨,如今已涨到了五六万贯一幅,关键是有价无市,揣着现钱都买不到。
如今祁翀将画双手奉上,白那点不愉快顿时被他抛诸脑后,他忙不迭地将画接过打开来欣赏起来。
接下来曹国公、定国公两位老人家和岐国公也都收到了祁翀的礼物,都是一样的,一件瓘玉摆件、两把泥金扇子。
其他平辈的堂兄弟、表兄弟们则每人收到了一只怀表,年轻人对这新玩意儿很感兴趣,纷纷凑在一起议论起来。
最后,祁檩给他引荐了寿王和庆王:“这是寿王祁榛、庆郡王祁槐,论大排行分别是你八叔、十叔。你出京前那些年他们不在京中,随老寿王在荆州驻防,你去望州以后他们才回来的,所以你们还从没见过呢。”
这二位都很年轻,寿王开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带着一位年轻的王妃,庆王则不到二十的年龄,独自一人,看来是还没有娶亲。
“见过堂叔、堂婶,初次见面也不知道堂叔、堂婶喜欢什么,准备了几把扇子、几个手串,请堂叔、堂婶别嫌弃!”祁翀客客气气道。
寿王微笑着没有什么,庆王却笑嘻嘻地一把搂过了祁翀的脖子:“我大侄子,我不要这扇子、手串,看在咱俩比邻而居的份上,给我个怀表呗!”
“比邻而居?”祁翀有些没明白。
祁檩解释道:“你的秦王府就在大长公主府和庆王府中间,你俩可不是邻居吗?”
“哦?这么回事啊!怀表嘛,那必须有!韩炎,再拿两个来。”完便给了寿王、庆王每人一块怀表。
“也给我一块呀!”祁檩也伸手来要。
祁翀立刻诉起苦来:“五叔,您这两年可没少从我这儿赚钱,怎么还占我便宜啊?不给!想要过些自己到珍品店买去!”
“嘿!你个兔崽子,怎么比我还抠门......”
二人正吵闹着,门外又进来两人,祁翀顿时拉下了脸。
来人之一正是谢宣,而他身旁之人祁翀却不认识。
“扶余太子殿下!”祁檩叫了出来,“怎么,今儿个陛下也请你了?”
那人正是扶余丰璋,他怯怯地笑道:“是啊,陛下,两国既约为兄弟,我也算是陛下的侄子,所以便叫我也来参加家宴。”
“哦!大侄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扶余国送来做质子的扶余丰璋太子殿下!”祁檩故意把“质子”二字咬的极重,身后顿时传来了一阵哄笑,扶余丰璋只是低头笑了笑,没有什么。
“太子殿下,这位是我们陛下的亲侄子,秦王殿下祁翀!”祁檩又故意强调了“亲侄子”三个字,又引来一阵哄笑。
二人互相见了礼,祁翀有些好奇地望着扶余丰璋,伸手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塞到了扶余丰璋手里:“丰璋兄,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秦王殿下客气了!”扶余丰璋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连道谢,又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祁翀手上,算是还礼。
不知为何,祁翀对他极有兴趣,拉着他问东问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表情。
“陛下、娘娘驾到!”随着内侍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站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多时承平帝、谢皇后、林贵妃及祁翎在薛尚的陪同下从屏风后出来,身后一名奶妈抱着祁翌。
承平帝、谢皇后双双落座,祁翎则下来站到自己的座位上。祁翀打量着祁翎,看他年龄便猜到了这位正是自己的亲弟弟。祁翎似乎对祁翀也很好奇,也看了祁翀两眼,两人目光对上之时,祁翎赧然一笑。他的座位正好在祁翀下首,而祁翀上首则是扶余丰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