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拂衣从苍陌面前越了过去,径直入了苏焲书房,“原来,揍镇国侯的人,是你。”
苏焲没看她,不知在案上写着什么,淡淡开口,“我帮你打了镇国侯,你不谢我?”
锦洛在他案前几步远的位置停下脚步,“我又没叫你去打他。”
他怎么可能是单纯地去揍镇国侯,说不定已经从镇国侯那里问出了什么关于她的事了。
锦洛试探问:“你问镇国侯什么了?”
苏焲终抬眸看她,“你猜。”
“猜什么猜,国师爷若不告诉我,我猜对了,国师爷也说不对。国师爷若想告诉我,那就直接告诉我,猜来猜去多麻烦,我可不猜。”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锦洛想了想,朝他书案边走过去。
苏焲侧首看了眼自己身旁,“这边过来。”
锦洛绕过书案,走到他身侧。
“头低下来。”
锦洛:“……”
但她还是低下头去。
苏焲突然抬笔,一撇一捺,在她脸上打了个“叉”。
脸上凉凉的,墨汁味很重,锦洛脸色一僵,也不生气,手一抬,直接将砚台朝苏焲掀去。
距离太近,苏焲没能躲得掉,墨汁直接泼到他胸口。
他今日着了件浅色衣裳,墨汁这一泼,在他胸口晕开一大坨。
锦洛泼完他,转身就要跑。
但苏焲哪能让她跑,一把逮住她手臂。
锦洛一脸淡定,“不好意思啊国师爷,你画我脸,我下意识想躲,但躲得太急,把砚台打翻了,不是故意的!”
苏焲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她泼他,他自然不会放过她,趁着胸口墨汁未干,他椅子后退,一把拉她到面前,膝盖顶开她双腿,按她坐到自己腿上,还把她往自己胸口压。
锦洛胸口顿时也沾染了墨汁,终是气了,怒道:“是你先在我脸上画‘叉’的!”
苏焲按着她不放,还鬼畜地按紧她在自己胸口上碾了碾,以便能让她沾染到更多的墨汁,微扬带着几丝懒意的嗓音响在她耳畔,“你也可以在我脸上画‘叉’。”
“我不出其不意,我能在你脸上画‘叉’吗?”等她找来笔,他早已经有防备了好么。
“你不试试你怎知不能,说不定我就让你画了。”
“那好,我现在就在你脸上画!”锦洛抢过他手里的上等狼毫,就要往他脸上画。
苏焲却脸后仰,掐住她手腕,“可你已经泼了我墨了。”
“我画完你,再让你泼回来!”反正她胸口也全是墨了,泼不泼衣裳都废了。
苏焲却不依,“那不行,我画你后,你来画我,我让你画。可你泼完了我墨,再来画我,我已经被你泼了墨,我就不让你画了。”
锦洛无语,“可我泼你墨,还不是因为你画了我!我泼了你墨,你也把我衣裳弄脏了,不是吗?”
“确实是。”
“所以,我必需画你!”
锦洛一定要画他。
不画,心里淤着口气!
但苏焲不让她画。
两人就扭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狼毫又回到了苏焲手里。
苏焲背靠着椅背,手反到身后,不让锦洛抢到狼毫。
锦洛扭打到这时,斗性也上来了,趴在他身上,扒着他手,非要把狼毫抢过来。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甚至于到最后,锦洛怎么都抢不到,干脆双腿跪到了苏焲腿上,半个身子几乎从苏焲肩膀越了过去,那腰身柔柔软软地在苏焲肩上磨着。
苍陌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转头出去外面吹吹风。
苏焲恐她抢得太过激动,一个不慎从他肩头摔了过去,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纤腰。
剩下的那只手,也没将狼毫握太紧,狼毫终被锦洛一把抢了去。
锦洛身子往回一收,对着苏焲脸就画“叉”,左边一个“叉”,右边一个“叉”,画完还愤愤不平地往苏焲额头上也打了个“叉”。
画完才觉得心里舒爽了!
她在画的时候,苏焲就捏她脸,左边捏捏,右边捏捏,捏完还鬼畜地在她嫩嫩的脸蛋上揉了揉,抠了抠,问她:“你不涂脂抹粉,买胭脂水粉做什么?”
锦洛冷嗤,“我今天不涂,明天后天不能涂吗?国师爷可真是什么都知道!”
“涂那玩意儿做什么,这样挺好。”说着,又捏了一把她的脸。
锦洛甩掉他的手,从他腿上跳了下来。
苏焲怕她摔了,还扶了她一把,被她无情地甩开了,道:“国师爷告辞了,我回去洗衣裳了。”
她后悔来他院子了。
他没要求她来,她往他这边凑干什么?
整了一圈,也不知道苏焲这变态去问镇国侯什么。
“洗什么衣裳,这墨渍是能洗得掉的吗。”苏焲也不怕自己脸上都是叉影响自己的形象,叫了苍陌进来,“让稳妥的嬷嬷去成衣铺买些年轻女子的衣裳回来。”
他看了看锦洛,“素雅点,各尺寸都买些回来。”
锦洛没拒绝,衣裳都是因为他才毁了的,他要买,她就穿!
苍陌领了命出去,随后又端了盆水进来,苏焲拧了帕子,丢给锦洛,“你画的,给我擦掉。”
锦洛接了帕子,粗鲁地在他脸上胡乱抹着。
却听他突然说:“四年前,跟你有过一次的人不是太子?”
锦洛手一顿,她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去打镇国侯!
这男人真是聪明,估计是从她突然跟他回府、制香送他香、许锦画送来名单,再结合她曾经嗅他身上的味道,他就猜到她在找人了。
通过猜到她在找人,又进一步想到当年跟她有过一次的男人可能不是太子。
于是他就去逼问镇国侯了!
锦洛如实道:“是的!”
随后,她回了儿子院子里。
一入屋子,就见锦小录正从一个小瓶子里倒药,倒出一颗后,他抖了抖瓶子,里面却没了,倒不出来了。
“药没了吗?”锦洛柔声问。
锦小录看了娘亲一眼后,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小瓶子给娘亲看,“还有一瓶。”
锦洛走过去,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很心疼。
儿子出生之后,一直都很健康的,直到周岁,她才发现儿子有病。
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得不断地吃药,有时候发起病来,还得用银针压制病情。
那么长的银针,全部扎进儿子的后脑勺里,疼的,却是她的心。
“都是娘亲还没有拿到心头血,你才需要继续吃着药!”锦洛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