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旁站着的陆九霄似的,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凑到了余顾晚的面前。
余顾晚一时忘记了之前常磊对她的维护,忍不住的想将喜悦分享给他:“九霄给我买了一套复习资料,以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你了。”
那一瞬间,常磊的失望特别的明显。
他的笑容尴尬地留在了脸上,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陆九霄:“是嘛?我帮你看看吧,不要买到假的了。”
陆九霄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我看过了。”余顾晚很自然的把话接过去了,“没什么问题。”
于是常磊不说话了。
陆九霄丢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常磊瞪了他一眼。
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在村口大树底下闲磕牙的大爷大妈们都已经纷纷离开了。
余顾晚和陆九霄以及常磊却还坐在门口的凉棚下面,天气近初秋,夜里有了明显的凉意。
这段时间以来,余顾晚和常磊尝尝复习到半夜,实在是疲惫,竟然难得如同今天这般,慢悠悠的恣意。
常磊忽然站起来,搜集了一堆的狗尾巴草,坐在余顾晚的身边,闷声编了一个花环出来。
“顾晚,戴上。”常磊直接戴在了余顾晚的头上,根本没有给余顾晚拒绝的时间。
余顾晚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常磊没说其他,只是编了个草环给她而已,她也不好多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
视线却往陆九霄那边撇了一下。
陆九霄不会这些东西,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根木头,又拿着小刀在那里一刀一刀地削。
余顾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手里捏着花环的杆子,低声说:“常磊,太晚了,还不回去的话,常婶子要找你了。”
“确实晚了。”常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三两下又将手里的狗尾巴草编成了小兔子的模样,塞进了余顾晚的手里,“明天我再来找你,还有,叫我磊子,别一口一个常磊,多生分,你要是愿意的话,喊我一声哥也行。”
余顾晚微微一笑:“行了,常哥,快回去吧。”
常磊却盯着陆九霄:“他呢?这么晚了,和你孤男寡女的在门口,也不太合适。”
陆九霄神色稍微有些不悦道:“我家就在这里,很近。”
这一点常磊确实没法比,他盯着陆九霄看了半天,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余顾晚目送他离开之后,转头看陆九霄还在黑暗之中,一下一下地削着木头,大约是太过于无聊,所以纯粹在削着玩。
她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找话题:“太晚了,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嗯。”陆九霄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实,“我等你关好门,我再回去。”
余顾晚刚想说什么,旁边陆家的大门嘭得发出一声巨响。
“聊聊聊!天天聊闲天!家里那么多活儿都不干,留着给谁呢?养你是干什么的?是让你送上门给别人干活的吗!”
陆母抱怨的声音再度传来。
余顾晚摇了摇头,她扬声喊了一句:“老泼妇,整天跟个怨妇一样,小心老的快。”
然后她对陆九霄吐了吐舌头,在陆母恼羞成怒之前,三两步窜进了门里,她调皮地挥了挥手和陆九霄说再见。
陆九霄的嘴角也带着几分笑意,他对自己的父母已经不抱有太大的期待了,对于余顾晚这种偏向他的行为,不仅不觉得反感,甚至觉得十分的可爱。
等他进了家门,刚关上门。
一道裹着力劲的风声响起,身后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他连忙让开了。
小小的石头砸在了门上,又滚落下来。
“你一天到晚的不在家,不干正事!还学会联合外人来欺负我了,是吧!”
陆九霄闷声道:“我不过是晚饭之后在门口坐了坐,又怎么联合外人欺负你了?”
“家里的活儿那么多,鸡喂了吗?猪狗喂了吗?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陆母上前来,手指头戳在他的肩膀上。
陆九霄让开了:“好,让我来做这些活计也不是不行,以后我每个月都不必上班了,只在家里伺候你们二老便可以了。如何?”
陆母当下就不说话了,瞪着眼睛叉着腰看他:“你这个王八犊子!你嘴里没好粪!你不上班了,谁来养我们?你不挣钱了,谁给我们钱花!”
陆九霄冷哼一声,轻轻一推,将她推开,进了房间。
陆母又骂骂咧咧了两句,这才气不消地进了房间。
陆父躺在床上,已经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了,听到陆母的动静,淡淡说了一句:“你也是,他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真惹急了,以后跑了,不认咱们了,你有办法?”
“他敢!”陆母。
陆父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你可别忘了他的身世!”
说到这里,陆母忽然就没了动静,瞥了一眼陆父,叹口气,躺在了床上:“睡觉!”
一夜的鸡飞狗跳总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余顾晚刚打开门,拿着手里的扫把想要把门前的落叶扫了,却发现门前已经特别的干净了。
陆母扛着锄头要下地,撇了她一眼:“也就是我们家的那个蠢!才能由着你糟践!”
余顾晚懒得搭理她,转头回去做了早饭,吃过早饭,就拿着复习资料去了医馆坐诊。
今日的人不多,余顾晚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复习上面。
二牛见她这样专心学习,不忍让她忙其他的事情,便将医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揽了下来。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中午。
太阳正高。
余爷爷正准备做午饭,常磊已经提着饭盒到了,在医馆的大门口喊:“爷爷,一起来吃饭啊,我亲自下厨做得午饭,您也尝尝!”
说着,他进了医院。
余顾晚从书本里抬起头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饭。”常磊一面将饭盒放在了桌子上,又一面将身后的花递到了余顾晚的面前,“喏,路上摘得花,送你。”
余顾晚看看花,又看看常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