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的新郎官走在队伍最前面,听说有人要抢亲,一下子陷入慌张。
“谁?谁要抢亲??”
亓琦边喊着,边跑到队伍前面,指着江聿对新郎官喊道:“他!他要抢亲!快把他拦住呀!”
娶亲队伍听说江聿要抢亲,连忙举起手里的家伙事,把江聿团团围了起来。
“光天化日来抢亲,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孟离见几个人来势汹汹,忙把没吃完的包子塞进袖子里,对那些人道:“她说要抢亲你们就信?你们见过抢亲还带着小情人一起抢的吗??”
说完,她竟将肩上的袍子一脱,妖娆妩媚的衣裙暴露在阳光下。
由于脱衣服的动作幅度太大,她胸前那半露半掩的两坨肉竟抖了两抖,活像一对胖乎乎的白兔子。
几个人盯着那两坨肉满脸发懵,一时竟把围追江聿的事情忘在脑后。
这时,轿子里的新娘子掀开轿帘,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尖声叫道:“抢亲?不要啊!”
然而,当她把目光落到人群中的江聿身上时,惊吓瞬间变成了惊喜。
“你要抢亲吗?好啊好啊,我跟你走!”
新郎官:“??”
新娘子从轿子上冲下来,挤开几个迎亲的,扑到江聿身上。
“官人!你要带我去哪呀?我们这就走吧!”
新郎官:“……………………”
江聿从来不愿意跟女人动手,但眼前这个新娘子简直比亓琦还粘人。扒掉放在肩上的手,腰上又被紧紧搂住。推开贴在胸膛上的脸,脚又被死死勾住了。
街上的人本来就多,一看到这边有热闹,竟全都停下来围观,把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新郎官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了半天,良久才缓过神来。他从马上跳下,也扑到江聿的身上,一边企图把新娘子拽回来,一边去捶打江聿。
“你个淫贼!还我老婆!还我老婆!”
然而江聿,最是讨厌别的男人碰他了。
还没等看清怎么回事,新郎官突然平地飞起,惨叫着飞出丈余远,一屁股摔进了鸡蛋筐里。
卖鸡蛋的妇女惊叫一声,对着新郎官又踢又打。
而那个新娘子却对新郎官的遭遇熟视无睹,依然中了邪一样地箍在江聿身上。
“官人!官人!我们快走吧!这里人好多,人家好怕羞啊……”
不远处的新郎官看见新娘这副浪荡模样,气得鼻孔冒烟,怒气冲冲地又要扑过来。
江聿无法,只得伸出手指在新娘的脑门上重重一点,新娘立刻呆立成木桩子一样。
他把新娘拎起来往新郎身上一甩,新郎接住新娘,“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一番闹哄哄的折腾终于引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两个流霜台弟子站在人群外面,拿着手中的小像比了一会儿,突然大惊失色,飞身跃过围观人群,来到孟离身边不远处。
“大胆妖女!没想到你犯下滔天罪责,竟还敢如此招摇过市,还不速速跟我们去羲和塔认罪!”
江聿眯起眼睛,嘴角微扬:“就凭你们?”
孟离惊道:“丑八怪,这人太多,你可别……”
话未说完,江聿的扇子已唰地展开,只是那雪白的扇面之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变成镜面似的,甚至比镜面还要亮。
孟离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说完后面两个字:“放火……”
阳光打在扇面上,像是穿过凸透镜一般,竟将阳光汇聚起来。而跟凸透镜不一样的是,汇聚的阳光并没有直接照在地上,而是折了几折,反射到两个流霜台弟子的眼睛上。
顿时,两个弟子惨叫连连,周围的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两个弟子捂着脸,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指缝间竟隐隐渗出血来。
孟离惊呆。
这丑八怪到底是不是人啊?风火雷电在他手上怎么跟玩具一样?他真不是什么东西成精了??
江聿拉起孟离,继续要走,却没想到不远处竟出现了更多流霜台的人。想是方才那两个瞎了眼的放出信号,把周围的弟子都叫过来了。
此时,敌人和百姓交杂得太厉害,无论使出何种法术都有伤及无辜的风险。
江聿看了孟离一眼,没有说话,竟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飞身一跃而起。踏着街上的各种棚子和人头,朝城门的方向蹿去。
孟离大头朝下,边捶打着江聿的后腰边叫道:“丑八怪!你干什么?!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来!”
江聿一声不吭,而是死死抱住孟离的腿,还腾出一只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孟离的脸腾地红了。
居然敢碰老娘的屁股,你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身后流霜台的人紧紧跟上,像一群追着肉骨头跑的野狗,看见到嘴边的美味,不咬上一口就誓不罢休。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孟离在身上摸了半天,想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忽然想到袖子里的包子。
“看!暗器!”
她一甩袖子,把吃剩的两个包子甩到追上来的人群中。
流霜台的人听孟离大喊暗器,又看见有两个不明物体朝自己飞过来,瞬间作鸟兽散,抱着脑袋到处乱窜,就差钻到女人的裙子下面去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们从躲藏的地方慢慢走出来,只看见地上有两个摔扁了的包子,而孟离和江聿早已不知去向。
江聿扛着孟离,像是一只叼着野兔的豹子,灵巧地越过金陵城的飞檐楼宇、运河石桥,最后终于到达城门口。
他把孟离放下,孟离晃了三晃,扶住城门的石墙,眼冒金星。
“你……你个丑八怪,把我当成麻袋吗?肚子都快被你勒断了……”
江聿回头朝城内望着,然后又看看孟离:“怎么样?还能走么?”
孟离揉揉眼睛,嘴硬道:“走!有什么不能走,这就走了!”
她抬脚往前迈去,却觉得双膝发软,仿佛脚上绑了两块千斤重石,每迈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简直比宿醉醒来还难受。
江聿皱着眉头,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忽然,他想到刚才在轿子旁边发生的事,扬起一抹坏笑,道:“小雀儿,你方才说,我是带着情人去抢亲?”
“……”
孟离差点一跟头摔倒。
“……啊?我说了吗?我没说吧……”
江聿轻笑一声。
“怎么?做我的情人,委屈你了?”
他走到孟离身边,肩膀擦着她的肩膀,又是一股危险的捕猎气息漫了上来。
孟离浑身起鸡皮疙瘩,想赶紧把这个人推开。然而抬起头,却看见城门外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傲然独立。
那衣袂洁白如雪,恍若青山流云,忽卷忽散。
他背对着两人,微微侧过脸,声音竟有些疲惫。
“阿离,你跟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