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里安静下来,鲁九的父亲便正色道:“我今儿请二位前来,一是为了感谢二位让我儿总算安心下来做些正事。”
秦荽夫妻忙摆手,不敢领功,又说了几句恭维话,花花轿子大家抬才热闹嘛。
何况,真相有时候根本不重要,心知肚明即可。
“第二呢,就是我前段时间买了个方子,是做香露的,结果还是有了些问题,可那卖方子的人早就不见了,正着急时听说萧二太太便是最初拿出方子的人,于是便厚着脸皮想请萧二太太帮忙去作坊里瞧一瞧,这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来之前,秦荽便知晓了,便也不含糊其辞。
只是,她也不会就此痛快答应便是了:“鲁老爷,这个事情怕是有些为难,当初这个方子我是交给秦四老爷,我虽然不晓得方子怎么就泄露了出去,可若是我如今帮你们,就怕秦家那边不好交代。想来鲁老爷非常明白我们夫妻的处境。”
“我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我出银子聘请一个师傅帮我看看问题这不为过吧?”
秦荽有些为难地看向萧辰煜,似乎拿不定主意。
萧辰煜如何不懂秦荽,她岂是拿不定主意的人?如此作为定然希望自己帮她,于是转头看向鲁老爷:“鲁老爷见谅,我们夫妻人微言轻,实在是谁也得罪不起,倒也并非我们不愿意帮忙。”
鲁老爷笑道:“这个你们放心,我请你们帮我,自然便能顾你们的周全,在这郸城里,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说完后,稍顿道:“我买这个方子花了一千两,如今我愿意再出一千两请萧二太太替我瞧瞧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希望萧二太太能帮我们出第一瓶香露,到时候我们鲁家定然还有厚礼答谢。”
第一瓶香露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今四家都有了方子,四家都有实力,不就是拼谁先打开市场吗?
秦荽开了口,道:“也无需额外的好处,一千两即可。我保证鲁老爷三日后得到第一瓶香露。”
鲁老爷双眼顿时一亮,笑得见牙不见眼:“爽快,哈哈哈,我就喜欢和你们这样性子的人打交道,痛快不扭捏,咱们以后多多合作,哈哈哈哈!”
说完,大家喝了一杯酒,当然秦荽从始至终喝的是茶饮。
放下酒杯,鲁老爷又看向儿子,道:“以后这香露的事就你来跟着,你好好学着点,以后这鲁家偌大的家业都是你的,你也该上心了。”
“是,父亲放心便是,儿子必然不会让父亲为难。”鲁九一改寻常在外的浪荡风流模样,多了几分慎重,看起来可信了许多。
推杯换盏间,宾主尽欢。
而其余三家已经得知了秦荽夫妻参加鲁家宴席的消息,更是气得不行,谁都知道秦家老四的这个外室女儿是拿出香露方子的人,他们也都不约而同遇到了困境,虽然问题不大,但是要解决却需要时间。
如今一旦有了秦荽的帮忙,那鲁家岂不是要一飞冲天了?
可谁叫他们都在观望呢,谁叫这个鲁九好死不死居然和秦荽夫妻二人有了私交呢。
当然最生气的,莫过于秦家大老爷。
他的四弟因为临时有事外出了,所以,他知晓秦荽提前来郸城时,便叮嘱了四弟媳,让她务必以嫡母的身份去将人收拢住,最好让人从鲁家别苑搬出来回秦家住。
可秦四太太居然只派了个外室女秦芍去,还美其名曰:“她们身份相当,才能说到一处去,等有了感情,才好让秦荽回来秦家啊!”
旁人说秦四太太如何贤惠,如何委屈,秦大老爷是不信的,可信不信都无法啊,他虽然是族长,是掌家人,可毕竟是分了家的四房,无论如何也管不了他们家的家事上去。
可如今,秦大老爷坐不住了,喊了妻子秦大太太过来。
“你去找一找咱们家那个好弟媳,让她莫要在这个时候赌气闹事了,早些去将秦荽那丫头接回来才是正理。怎么说也是秦家血脉,哪有不回家住外面的道理?”
秦大太太自然知道丈夫这冠冕堂皇的话不过场面话,不过,说到四房的丑事,她也乐得说一说。
“这回我是站在四弟媳这边儿,但凡是个女人都受不了这种事,你说你想要女人,好好的用一顶小轿抬了回来,养在后宅里也算是个名正言顺,可四弟倒好,东一个,西一个的养着,这算怎么个事啊?”
“你以为老四媳妇不知道?她早就知道了,你记不记得第一个带回来的那个女儿,叫......”
“叫秦蓁。”秦大太太提醒了一句。
“管她叫什么呢,当时她回来的时候,老四两口子还闹了一场,后来那姑娘被嫁了后,老四媳妇再没有闹过了,还不是见到有利可图,不然你当她傻啊?”
“那,这秦荽已经嫁了人了,还要她回来做什么?”秦大太太不解,毕竟男人们在外的事她并不是很清楚。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香露,不然我会记得她是谁?”秦大老爷很烦地直叹气。
“哦,香露方子是那丫头给的。不过,她怎么会有这方子?”
“听老四说,他当初随意给秦荽那丫头请了个老先生,谁知道这老先生居然是个痴迷香道的,这几年潜心研究,居然就弄出了名堂。”
“香露之法在国外才有,多有说法是他们的花如何如何好,就连上面的露水收集起来便能香飘十里,且几十日不散。虽然说法夸张,但我们所做出来的香露确实相差甚远,只能是些带着香味的水。”
秦大太太对于这些也颇有些研究,又道:“若是我们真能弄出媲美进口上贡的香露,那咱们家可真是要财源广进了。”
“哼,何止,你眼睛只看着眼前的利益,看不到更大更广的好处。比如,京都皇城的采买?”
商家低贱,可若是皇商又另当别论了。
秦大太太也着实惊了惊,又跟着高兴起来,随后又有些愁容:“可张家不是也有方子了?这张家老太太可是今上的奶娘,张家的婚事都是太后亲赐,人家采买能要咱们家的东西?”
“事情也并非毫无可斡旋的余地。何况,若是她真如此受宠,为何不留在京城享福呢?哎呀,现在说这些早着呢,先去想法子把人弄回来才是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