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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你心疼了
    纪云宸临走的时候,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用香了?”

    他不是讨厌用香吗?

    在熏香盛行的京城,顾舟停就是个异类。

    顾舟停淡淡道:“睡不好。”

    纪云宸默了默:“这香你还有吗?”

    他也睡不好。

    “没了。”顾舟停难得小气一回。

    纪云宸悻悻:“走了。”

    “不送。”

    等纪云宸离开,顾舟停叫墨羽。

    “大人……”

    “你去查查姜娘子在何处落脚。”

    墨羽面有难色:“大人,京城这么大……”

    顾舟停无语,凝视了他几息,叹气:“墨羽,功夫长进了,脑子也要跟上。”

    墨羽无辜地看着自家大人。

    他脑子……应该还算好吧,只要大人说清楚怎么查怎么做,他都能办的妥妥帖帖。

    “算了,你去把郑关叫来。”

    翌日,上官昭阳刚出门就看到了纪云宸的马车。

    “阿兄。”上官昭阳欢喜地迎上去。

    纪云宸掀开车帘,看昭阳脸上的青紫肿胀越发严重了,惨不忍睹,皇上见了一时都认不出的程度。

    “上来。”

    “阿兄是要送我去吗?”上官昭阳上了马车。

    “何止送你,还要助你一臂之力。”这顿打不能白挨,要把作用发挥到最大。

    上官昭阳用力点头。

    “我回来了,以后无需再忍,凡事有阿兄。”纪云宸摸摸他的头。

    他是家中独子,逢迎拍马,谄媚讨好他的人很多,但能交心的很少,上官家就占了两,如今他们不在了,昭阳就是他亲弟弟。

    上官昭阳又点点头。

    纪大哥和顾大哥都对他很好,明里暗里照应他。但他心里明白,上官家就剩他一个了,他若总想靠着别人,这个家他撑不起,阿姊说过,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东宫,太子妃秦司悦正在挑选送太后的生辰礼。

    “碧螺,你觉得是这串菩提珠手串好还是这尊玉观音好?”

    “奴婢觉得都好,菩提珠本来就少见,这串菩提珠在定安寺供奉了百日,且由慧觉法师亲自开光,最是吉祥,这玉观音玉质温润,白若凝脂,雕工精致,整座佛像看起来慈悲庄严,这两件礼物,太后都会喜欢的。”碧螺回道。

    秦司悦自己看着也很满意:“不如两件一起送了。”

    正说着,萧望脸色阴沉地走进来。

    秦司悦似乎没发现萧望脸色不好,还喜滋滋道:“殿下快来看,我给太后准备的生辰礼。”

    萧望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秦司悦没等到回应,回头一看,不由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劝着点司朗,不要去招惹上官昭阳,如今好了,终于闯出祸来了。”萧望没好气道。

    “出什么事儿了?”秦司悦不安起来,忙放下手里的菩提珠。

    司朗是秦家唯一的嫡子,是全家人的宝贝疙瘩,司朗若是出点事儿,爹娘不得急死。

    “他昨日和赵家十一郎,魏家九郎,李家十三郎等人把上官昭阳给打了,打的鼻青脸肿,若不是纪云宸及时赶到,人就要被打死了。”

    秦司悦闻言不以为意,阴阳怪气道:“少年人之间打打闹闹有什么要紧的,想当年被上官南栀打过的人还少?连二皇兄都被打了呢,也不见父皇怪罪过她,如今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怎么,你还心疼了?”

    只要说到上官家,秦司悦就是这副拈酸吃醋,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嘴脸。

    萧望轻嗤:“父皇是偏袒上官南栀吗?父皇是偏袒上官家。上官家乃大齐石柱,固北一战,镇北侯死守固北二十三日,连同三子一女全都殉在了固北,只剩上官昭阳一个幼子孤苦无依……别忘了,当年父皇可是说过,以后就拿上官昭阳当自己的子侄看待。”

    “现在昭阳被打成这副摸样,多少人都看见了,父皇能当做无事发生?”

    秦司悦这才紧张起来:“父皇要处置司朗?”

    又怀着一份侥幸,又没打出人命,即便要处置,也不会重罚吧!

    “所有参与打上官昭阳的,三日后去北大营报到,而纪云宸刚刚接手北大营。”

    秦司悦如遭五雷轰顶。

    这处罚也太严重了,虽说东平伯府是武将出身,但父亲从未打算让司朗参军入伍,司朗娇生惯养的,怎么受得了军营的苦。

    最糟糕的是,纪云宸接管了北大营。纪云宸是上官家兄妹的死党,司朗落到他手里,不得脱几层皮?

    “还有,从今日起,上官昭阳就是镇北侯世子了,待他弱冠便正式承袭爵位。”

    萧望不由的流露出几分欣慰。

    原本镇北侯世子之位是上官家大郎上官东平,三年前,有官员提出,镇北侯及其长子都已以身殉国,该由其幼子上官昭阳承袭世子之位。但朝中主和派激烈反对,说上官昭阳尚年幼,也不知其有几分父兄的能耐,还是等其弱冠后再定夺。

    于是,册封世子一事就被耽搁了下来。

    没想到昨日昭阳挨了一顿打,今日纪云宸在父皇面前推波助澜,就把这事给办成了。

    秦司悦怄的要死,司朗这个蠢货,干嘛平白去招惹人家,这不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秦司悦换了一副可怜巴巴地表情,期期艾艾道:“殿下,司朗好歹是您名正言顺的小舅子,就算他有千错万错,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您帮帮他吧,让他给昭阳赔个不是,昭阳若是气不过,打他一顿也行,您就帮帮他吧……”

    萧望不露痕迹地躲开她的手:“此事我无能为力。”

    “是你无能为力,还是你心里还想着那个人?”

    不假思索的酸话一出口,秦司悦就后悔了,现在是求人家办事,不能意气用事,于是,态度又软了下来,娇滴滴道:“你是太子,父皇这两年也很器重你,你若开口求情,父皇不会不考虑的。”

    萧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若开口,得到的只会是父皇的训斥,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是该受点教训了,我劝你最好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做,否则父皇会把司朗的错归咎到你这个太子妃阿姊头上。”

    正说着,碧螺急慌慌地进来禀报:“太子妃,安平伯府来人了,请您赶紧回去一趟,说是六郎中风了。”

    “什么?”秦司悦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