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十一就点点头，领着她往正街上走。

    经过一条暗巷，等到明亮处时，他转头一看，身边已经是荷花玉颜。

    沈滟七换了身雪青色的衣裙，头也好好梳了。

    她伸手递了件雾山色的锦缎外袍给他。

    严十一这才想起来，两个人还穿着布衣，又是这般长相，着实有些扎眼了，得需锦衣才合适。

    他套好外袍，沈滟七又递了件远山黛的披风给他，再披上，就感觉暖和多了。

    “你不要披风吗？”严十一怕她冷，这天才初秋，但温度感觉随时会下雪了一样。

    “不要，打起架来碍事。”沈滟七说这话是认真的。

    她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已经看清了正街有几条侧巷，左右街面上各是什么店铺，哪家人多，哪家没人，出了事往哪里退。

    “为何要打架？”严十一不解。

    “不打架你叫我来做什么？”

    “你在我这里，可不只是能打架的。”

    “我只能打架。”

    “为何？”

    “因为费脑子的事情会让我变得不美。”

    “你脑子还用少了，一天天的。打架才让你变得不美好嘛！像这样子慢慢走路，好好说话，多美啊！哎！又打人！哎！住手！哎！这是在外边儿！”

    “我看娘不在，你叫谁！”

    正好有人经过，严十一握住她伸过来的拳头，把她给拢进了披风里。

    “嗷！哎哟！你轻点儿！”严十一在她耳边低声叫唤，因为两人都在披风里，所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旁人听到了，还忍不住回头望，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两人接着走，短短的一段从侧巷到正街的距离硬生生走了好久。

    严十一确实来过，两人在正街走了一段后就准备拐进一条侧巷，这条侧巷比别的侧巷要宽，和正街差不多，沈滟七看到街上的光影，这巷子里应该也是有店铺的。

    街口有人影晃动，她拉住严十一，走到了他的左侧。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走得歪歪斜斜的醉酒之人。

    沈滟七之所以不叫他醉鬼，是因为这人看起来有些翩翩风度，像是爱酒爱诗那类人，觉得自己可能吓到了沈滟七他们，还轻礼了礼。

    她抽抽鼻子，满巷子都是酒香味。

    味儿不差，酱香型。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一个门脸上有伸出的檐角，门外摆有盆景、花枝，还有一丛竹，灯影斜窗，影影绰绰，甚是风雅。

    走到门口了，才知道原来是个酒肆，名曰：幽谷寒烟。

    正是东流城最负盛名的酒坊，他出品的寒烟，在全天尧都是出了名的。

    沈滟七挑挑眉，笑：“这就请我喝酒了？”

    “嗯，喝酒，可欢喜？”

    “那你可得拉着我些，要是喝多了，那墙我可翻不过去了。”

    “我知道你的量，三壶嘛！”

    两人笑着进了屋，里面更是幽静怡人。

    门人来请。

    严十一就道：“来取定的四岁寒烟。”

    门人忙笑着将人往里面领，走过花厅，又绕进园子，园子里面亭台楼阁，也摆着茶桌酒桌，有些有人，有些空着。

    他一直在前走，距离隔得不近，像是故意的。

    “这一点也不像个酒肆。”沈滟七想起了现代的酒吧，这俩反差有点大。

    她一路给严十一描述着自己那里的酒肆是什么模样，一边说，等以后有钱了，就在这“幽谷寒烟”隔壁开一家，看看谁的生意好。

    “你确定要抢他家的生意吗？”严十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