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沈传也根本不敢打扰她,只看着她。
他面色平静,通红的耳尖却格外显眼。
江扶月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良久,她收回目光,连带着把一直缠绕在沈传指尖的发丝也一并收回。
沈传顿时怔住。
“我没想好,”江扶月起了身,“再说吧。”
说完,江扶月就起身往外走去。
然而,脚下刚走开两步,一股熟悉的冷香从身后将她紧紧包围。
两条有力的臂膀横在她身前,将她的身体紧紧禁锢在怀里。
“……是我太急了,抱歉。”沈传的声音闷闷的,“再等些时候吧,不急。”
江扶月眨了眨眼,低下头,目光落到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你……手能抬起来了?”
“伤好了?”
力气还不小。
沈传一怔。
连带着身子都僵住了:“我……”
“你——真的不能挪动吗?”江扶月的声音里满是怀疑。
这人行动上好像还挺利索的。
怎么看也不是不能挪动的样子。
“我……”沈传现在比刚才还慌。
江扶月顺势挣脱他的桎梏,往后退开一步,怀疑地看着他。
沈传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见状,江扶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好了,那你今晚就——”
沈传突然抬手,重重地按在了伤处上。
他对自己毫不留情,眼看着那手指陷下去了许多。
“哎——”江扶月瞳孔微缩,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沈传顺着江扶月的力道松开手。
雪白的中衣上,却已然绽开了点点殷红。
江扶月呼吸一窒。
“这下,我怕是真的不能挪动了。”或许是因为疼痛,沈传脸色发白,但是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些笑意。
江扶月回过神,冷笑一声:“你伤在胸口,又没伤在腿上,怎么挪动不了?”
见沈传的表情逐渐诡异,江扶月抢在他想到更危险的事情之前开了口:“罢了,不挪就不挪了,你先坐下,给我看看。”
沈传连忙乖乖地依言坐下了。
江扶月抬手,生疏地解开了他的衣裳,又将绷带拆开。
只见那好不容易才养好的伤口,此时又开始往外淌血了。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怎一个惨字得了。
江扶月的指尖停留在伤口旁,满眼心疼:“你这是做什么!”
沈传微微低头,轻喘一声:“我……”
“行了,闭嘴吧!”江扶月瞪了他一眼,便转身,从一旁取了药箱过来。
她动作细致地重新往沈传的伤口上敷上药,又给他缠上绷带。
做好这一切,江扶月正准备转身把药箱放回去,沈传却抬手揽住她的腰,又用力往前一带,江扶月的身子失了重心,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他腿上。
“你小心些!”
江扶月抬手撑在沈传胸口,以免碰到他的伤处。
“对不起,”沈传低声道,“我错了。”
江扶月手上又用了些力气,试图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然而沈传的手一收,江扶月非但没能拉开距离,身子反而还紧紧贴在了他身上。
“我日后定不会再这样了,”沈传的声音里竟然多了几分委屈,“扶月,别生气好不好?”
方才确实是他冲动,看江扶月现在的模样,像是被他吓到了。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江扶月干脆放弃挣扎,“下次,你干脆给自己来一刀好了。”
沈传失声低笑:“不会再有下次了,这身子,我还是好好爱惜着吧。”
说话间,他的胸腔微微震动,是完全陌生的感觉,江扶月的表情有些异样。
过了良久,沈传才试探道:“扶月……不生气了吧?”
江扶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自然不生气。”
这人不爱惜身子,她可不一样,气坏了多亏啊。
沈传这才松了口气,却也没有放开她,反而又抬起另一只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江扶月有些担心:“伤口不疼吗?”
“不疼。”沈传道。
比起前些日子,现在这点疼痛,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闻言,江扶月也不做他想。
人家自己都说不疼,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静默片刻,江扶月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你带什么配饰了吗?”
沈传一怔:“……没有啊。”
他素来不爱带什么配饰。
更何况,他现在只身着一袭中衣,哪里来的配饰?
“那你——”江扶月狐疑地低下头。
目光触及某处的瞬间,江扶月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
“你——!”江扶月大惊,也顾不上沈传身上还有伤了,下意识地就要起身。
沈传闷哼一声,手上下意识地多用了几分力气:“……扶月,别动了。”
二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江扶月的脸已经红透了。“你还不放开!”
“……放不开啊,”沈传声音沙哑,“你别动,我缓一缓就好了。”
江扶月不敢挣扎,只闭着眼咬着牙道:“你快点!”
沈传“嗯”了一声,便将头埋在了她颈间。
他的呼吸十分粗重,似乎……不,他就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
沈传这一缓,就直接缓到天都快黑了。
直到谷雨说晚饭好了,沈传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江扶月刚得了自由,便起身脚步匆匆地离开。
沈传却没有跟上。
“姑娘,您这脸怎么这么红啊?”谷雨站在外头,一眼就看出了江扶月的异样。
“什么?”江扶月停住步子,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脸。
烫得惊人。
“很明显吗?”
谷雨点了点头:“很明显啊,你们……”
似乎想到了什么,谷雨突然住口,面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没有!”江扶月跺了跺脚,抬步就往饭厅去。
谷雨转头看了一眼卧房,便不自然地转过头,脚步匆匆地跟上了江扶月。
在饭厅落座,谷雨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开口道:“姑娘,要备避子汤药吗?”
刚进饭厅的沈传听见这句,脚下突然绊了一下。
江扶月闭了闭眼,脸上刚刚消退下去的红晕又隐隐有了几分升腾的趋势。
她闭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