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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余素琴登门
    一连走了好几家,侯中远越走,一颗心就越往下沉。

    之前还说要买酒楼的那几户人家,竟然都表示不要了。

    甚至还有人直接暗示他:“要不你去问问威武侯府要不要?”

    侯中远在京城行走,自然知道如今的威武侯府就是当初的威远侯府,他怎么会去?!

    于是他去了人家暗示他的第二家:骆将军府。

    骆宏章接待了他,这次倒是没说不要,却说他是第一次做这个,爹娘给的银子不多,他给不起价钱。

    侯中远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价钱?让骆宏章给个数字。

    骆宏章为难起来。

    他对侯中远这几天的遭遇什么都清楚,毕竟这是他的庶子朋友们亲自做下的局,是为了给陈怀瑜示好。

    侯中远已经山穷水尽,只要自己愿意买,就是比市场价钱低三成甚至四成,也能给买下来。

    可陈怀瑜不允许。

    陈怀瑜说了,虽然是做局逼着侯中远卖酒楼,可也要以市场价买,免得以后损了酒楼的名声。

    明明可以省下几千两银子,却偏偏要多花银子,这不是傻是什么?!

    好在骆将军再三叮嘱,让他一定要听陈怀瑜的。

    于是骆宏章很不情愿地给了个比市场价略低的价钱。

    侯中远吃惊之余,差点感恩戴德!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酒楼还能卖上这么多银子。

    骆宏章竟然没有落井下石!

    这下还完了赌债,也能带着妻儿老小离开京城,买些田地过上安生日子了。

    约好了第二日去官府过户,侯中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骆府。

    幸亏没听他们的,去找威武侯府那三个野种,否则以他们如今的滔天权势,自己能拿一半银子就不错了。

    翌日早起,骆宏章和侯中远去了官府过户,却见一个绛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在府门前候着。

    侯中远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凑巧在这里等旁人,可谁知骆宏章上去就行礼,嘴里喊着:“三爷,久等了!”

    侯中远大嘴微张:“这位是?”

    骆宏章知道身份这事瞒不住,笑着解释:“这位就是威武侯府的陈三爷,陈怀瑜。”

    这……这是陈怀瑜?!

    曾经威远侯府的那个野种?!

    侯中远一张脸瞬间如同开了酱铺,五色变幻!

    陈怀瑜却淡笑颔首:“若是侯东家不想卖给我,也是可以的。我这人做生意,从不强买强卖。”

    侯中远难以启齿,想骂人,又不敢。

    想掉头就走都不敢。

    毕竟,还有追债的人呢!

    骆宏章笑着解释:“原本我知道,侯东家这酒楼如此仓促想要盘出去,还能再压压价的。”

    “只是陈三爷说,做生意要厚道,不能趁火打劫,我这才忍痛给了侯东家这样的高价。”

    “若是侯东家觉得不划算,不妨再回家斟酌打探一番,有出更高价的,您卖给旁人也可以。”

    陈怀瑜闻言微惊,看向骆宏章:“那酒楼你给了侯东家多少银子?”

    骆宏章笑道:“给了他八千两。里面的桌椅板凳和各种家伙事都留下给我们。”

    陈怀瑜闻言,叹息一声:“这个价钱略低了些,若是侯东家来找我,我大概能多给五百两。”

    侯中远闻言,差点要吐血,忍不住看着陈怀瑜道:“那陈三爷能否再多加五百两?”

    陈怀瑜摇头,一脸惋惜:“宏章是我的合作伙伴,他说出来的话,我自然要尊重,否则他的努力就毫无意义了。”

    一句话,让骆宏章眉开眼笑,也让侯中远如丧考妣。

    若是早知道陈怀瑜今日会说这话,昨晚自己就是不要面皮,也要去威武侯府走一趟!

    一张老脸,哪里比得上五百两银子?!

    最终侯中远还是签了文书,将酒楼过户给了陈怀瑜。

    拿了文书,陈怀瑜第一件事,就是在醉仙楼门口贴出了告示。

    告示第一条,就是酒楼易主,择日开张。

    告示第二条,则是招聘厨师、掌柜和跑堂小厮。

    骆宏章自告奋勇,说是他来张罗这些事情。

    陈怀瑜却让骆宏章叫上金宜林一起。

    骆宏章的性子随了他爹,好打抱不平,为人仗义。

    金宜林却相对心思细腻一些,有些细节的事情,金宜林比骆宏章更敏锐。

    骆宏章于是又去叫金宜林不提。

    处理完了这事,陈怀瑜打道回府,在家门口却碰上了正在纠缠门房的一个村妇。

    瞧着那村妇拉拉扯扯嘀嘀咕咕的,门房作势都要将人推出来了,陈怀瑜赶忙上前叫住:“这是怎么了?”

    村妇闻声回头,顿时惊喜万分:“哎呀,是怀瑜啊!我是你大婶婶,还记得我不?”

    竟是许久不见的余素琴!

    陈怀瑜当然记得她,他愕然问:“你来干什么?”

    “哎呀,我这不是听说你媳妇中毒了?我来看看她……”

    陈怀瑜摆手:“那就不必了。还有什么事吗?”

    余素琴一脸谄媚的笑容:“你看这威远侯府曾经也是我们住过的地方,如今谁曾想,你们福大命大造化大,竟然又能住回来了……”

    余素琴说了一箩筐,陈怀瑜不说也不笑,就那么看着她表演,心中却是感慨万分。

    曾经自己兄弟三个被从这里赶出来的时候,余素琴那种瞧不起人的尖酸刻薄样子,给他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谁曾想三十年河东转河西,曾经的威远侯府大夫人成了村妇,被赶出门的野种,却回来了,成了主人。

    余素琴说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指了指刚刷完油漆没几天的朱红大门:“怀瑜啊,站在外头说话多累?要不我们进去说?”

    陈怀瑜回过神来,淡然道:“进去说就不必了,我娘子也当不起你去看她,你请回吧。”

    态度礼貌却疏远。

    “怀瑜,好歹我也是你大婶婶……”

    余素琴的话还没说完,大门打开,肖洛依快步走了出来:“怀瑜,盈盈醒了,正找你呢,你快进去吧,这里有我。”

    陈怀瑜一听是吕盈盈找自己,忙不迭地往里跑去。

    余素琴正想跟着一起进去,肖洛依却手一伸,挡在了余素琴面前:“你就不必进去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是你们的大婶婶,你们怎能如此无情?”余素琴急了,声音也忍不住高了起来。

    肖洛依挑眉:“您怕是弄错了吧?我家相公三兄弟都已经被逐出陈家的族谱,早就不是陈家人了。你是谁的大婶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