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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宰了
    春喜眼睛上蒙了一层白色的纱布。

    有血狰狞的渗出来。

    看的人一颗心揪起。

    徐西宁心疼,在春喜脸蛋上很轻的摩挲。

    “你乖点配合大夫给你瞧,我去上朝,回来给你带蜜饯吃。”

    春喜点头,龇着牙笑,“夫人快去吧,去晚了那些朝臣又要找茬了。”

    徐西宁虽然与六部共同议事。

    可她到底是女子,哪怕六部尚书与她没有龃龉,可朝臣到底不服的居多。

    屡屡找茬者不计其数。

    春喜心疼徐西宁。

    徐西宁从屋里出来,王伯跟着一同出来。

    走到前堂,王伯才哭道“小姐,春喜的眼睛可能是救不好了。”

    王伯哭的有些上不来气。

    “老爷一共给了我四个人,死的就剩一个春喜了!

    “春喜也留不住了……”

    王伯眼泪磅礴的下。

    “我上了好多香,京都的香都要被我买绝了。

    “可春喜的眼睛,让石灰烧的太厉害了。”

    徐西宁也哭。

    只是哭的无声。

    眼泪顺着脸颊蜿蜒,徐西宁抹一把泪,“王伯帮我去查一个人。”

    王伯哭着,泪眼朦胧去看徐西宁。

    徐西宁道“去查大理寺卿的儿子,盯紧了他,别让人察觉。”

    刚刚交代完。

    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个小伙计急匆匆的奔进来回禀,“夫人,掌柜的,外面来了好多做官的,还有京卫营的,禁军。”

    王伯还沉浸在春喜眼睛失明的悲痛里。

    刚刚徐西宁分派他事情,他都浑浑噩噩。

    此时听了,人一愣,正要问,徐西宁道“没事,我叫来的,不用管,今日药堂先歇业一日,我处理些事情。”

    说着,徐西宁看向王伯。

    一步上前,抱了王伯一下。

    “我和您一样难过,我们不能代替春喜受疼,但可以给她报仇,我刚刚说的事情,很重要,您盯紧些。”

    猝不及防,被徐西宁抱住。

    王伯那磅礴的眼泪就跟捅破了天似的流。

    安抚了片刻王伯,等他情绪稍微冷静下来,王伯转头出去,亲自去办徐西宁吩咐的事。

    徐西宁看都没看外面。

    和店里小伙计要了一把香,去后院,前所未有的虔诚,点了。

    我愿用我十年的寿命,换春喜一双眼睛康复。

    徐西宁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没多少了。

    她失去不起任何一个。

    一把香上完,徐西宁随便找了个店里的伙计,问“元宝呢?”

    那伙计也哭。

    哭的眼睛发红,鼻涕横流。

    “元宝哥带人去找那些王八蛋了!”

    他也要去的,但是元宝说他功夫不够,一脚给他踹回来了。

    他一定要好好习武!

    不然去报仇都轮不到他。

    呜呜呜呜,他抹一把眼泪,朝徐西宁哭。

    “春喜最喜欢吃街头赵老四家的羊肉包子,但是她眼睛不能碰发物,啊啊啊啊,那群王八蛋!”

    小伙计憋的一腔怒火,发泄的吼。

    又不敢吼的声音太大。

    怕春喜听见。

    春喜被发财送来的时候,眼睛还流着血,第一句话就是警告他们,不许在徐西宁跟前哭。

    徐西宁拍拍这个小伙计的肩膀,“我去前面办事,前面的动静,不必让春喜知道,她问就说是朝廷挑选人才,动静搞的大。”

    那小伙计抹泪点头。

    徐西宁看了一眼墙角香炉里密密麻麻的香,转头往前堂走。

    “姐姐。”

    沐沐稚嫩的声音从旁边怯怯的传来。

    徐西宁朝他看去。

    沐沐噔噔噔,几步跑到徐西宁跟前,仰头看徐西宁。

    “爷爷和我说,我们都是姐姐的亲人,姐姐要做什么,我和爷爷都会帮姐姐。”

    徐西宁皱眉,往屋里方向看。

    里面,大夫在给春喜瞧病,春喜哭的嗷嗷的。

    里面,还有一个高老头。

    虎符的事,徐西宁从济南回来之后,并没有问高老头什么。

    仿佛是心有灵犀的默契。

    高老头也什么都没说。

    收了目光,徐西宁蹲下去,将沐沐搂紧怀里,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

    “姐姐知道,沐沐别怕,没事,你去陪春喜姐姐,春喜姐姐怕疼,沐沐给她吹吹。”

    沐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口袋。

    塞给徐西宁。

    徐西宁一愣,“这是什么?”

    话音出口,看到布口袋里露出来的一点明黄。

    徐西宁心跳猛地一颤。

    沐沐说“姐姐,爷爷说,这个可以保命,也可以让姐姐做任何你想做的,有需要,你就叫他,他一直等着。”

    徐西宁没多矫情。

    接了布口袋,攥着,在沐沐脸蛋上用力亲了一下,“去陪春喜姐姐吧。”

    沐沐点头,“嗯!”

    松了抱着徐西宁脖子的手。

    软软的小嘴唇也在徐西宁脸上亲了一下。

    扭头,噔噔噔跑走了。

    徐西宁蹲在那里,从布口袋里取出那明黄的一块绢布。

    几行字盖着艳红的章。

    绢布一收,徐西宁深吸一口气,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外面。

    傅珩站在吉庆堂的台阶下面。

    他身后,站着六部尚书。

    六部尚书身后,站着各路官员。

    三位亲王被安排,坐了椅子。

    周围京卫营,禁军,女子护卫队,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团团围住。

    整条街已经被戒严,没有百姓路过,也没有人围观。

    咯吱。

    一声门响。

    徐西宁拉开门从里面出来。

    哪怕是与徐西宁已经同床共榻的傅珩,此刻见到徐西宁,也只觉得心头一凛,感觉这人与往日明显不同。

    杀伐之气太浓。

    可能是先前已经死了一个大理寺少卿。

    此刻徐西宁出来,底下倒是没有人哄吵。

    她站在那里,昂首挺胸。

    “就在今日凌晨,我的婢女春喜,奉命前往济南府带人回来的路上,在京郊三十里地外的官道驿站处,遭遇袭击。

    “袭击者目标明确,就是要抢走从济南府来的那些被挑选出来的学子。

    “我很奇怪,这是什么样的悍匪,竟然对钱财没有任何兴趣,却对知识充满了渴望,要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绑走。

    “但似乎,他们也并不在乎这些学子的死活。

    “抢夺的时候,他们将大把的石灰洒出来。

    “不要命,却能让人瞎了眼。”

    徐西宁一字一顿的说,目光逡巡这些朝臣。

    “很不幸,我的婢女,春喜,一双眼睛被这石灰烧瞎了,我这人,你们也知道,牝鸡司晨,不合礼法。

    “索性都不合礼法了,我也就不合礼法到底。

    “今日,我要讨个说法,不把真凶交出来,我就一个一个宰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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