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钟灵毓随着陈家父女,应邀前去金家参加晚宴。
她打扮得低调,却不失典雅精致。
精致小巧的脸蛋儿,粉嫩青涩,背影却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
行走间,腰肢软软晃动,流泻着淡淡花香。
一瞬间,便引来无数男人蠢蠢欲动的目光。
陈听澜侧身,低声在钟灵毓旁边道:“好多男人在看你,那种眼神有够恶心的,走,咱们去吃东西。”
钟灵毓心不在焉应了声。
她随着陈听澜,龟缩在角落,小口吃着蛋糕。
可也免不了有男人过来搭讪。
钟灵毓都不动声色把他们打发了。
不一会儿,客人差不多都到场。
宴会正式开始。
钟灵毓看到意料之中的人。
和昨天一样,沈怀洲和那姑娘挽着手,出现在公共场合。
上次是在饭店,这次是在宴会上。
那姑娘,想必便是金家的千金,金禧小姐。
陈听澜昨晚说,金家来了贵客,而金禧小姐喜事将近...
贵客,指的大概就是沈家父子。
而喜事将近,必定是沈怀洲和金禧的喜事。
钟灵毓早就猜到了。
但她还是亲自来宴会,确认了一番。
她隔着人群,静静望着沈怀洲。
沈怀洲正和金世宏说话,周围一干人奉承着。
虽然金世宏还没有宣布金禧和沈怀洲即将订婚的消息,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拍起马屁,夸赞他们郎才女貌。
金禧娇羞不已,小脸红扑扑的,满眸爱意盯着沈怀洲。
沈怀洲刚要虚伪地打发,一抬眸,顿时愣住。
不远处,钟灵毓低调站在角落。
她白皙脸蛋染着淡淡绯红,杏仁眸倒映着水晶灯的光泽,似有水光萦绕。
令他心甘情愿沦陷,却更令他心悸。
钟灵毓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秒,便别开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她偏头和陈听澜说话。
然后她就离开了现场,不知去了哪。
沈怀洲焦躁不已。
咔嚓!
高脚杯在他手里,应声而碎。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手背流进袖口。
众人都吓了一跳。
金禧惊呼道:“怀洲,你没伤到吧!”
沈怀洲唇畔扬起笑意,“没事,玻璃杯不太结实,不小心就捏碎了,我去趟洗手间。”
“我带你去楼上换一套。”金禧拉他的手。
刹那间,沈怀洲眸子溢出寒凉,“不用!”
金禧被吓了一跳。
她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低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沈怀洲眉心微拧,“先失陪。”
没等金禧说话,他从人群中穿过,四处寻钟灵毓。
在金家,沈怀洲很谨慎。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在四处走动应酬,最终在洗手间附近,遇见钟灵毓。
两人碰了面。
沈怀洲漫不经心挡在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钟灵毓淡淡道:“陈家收到金家的请帖,我跟着听澜来的。”
她稍稍后退几步,和沈怀洲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恭喜少帅大喜!”
沈怀洲心脏扯的生疼。
他下意识去拉她,想说些什么。
可后面,却传来金禧的声音,“怀洲?”
沈怀洲收回手臂。
“怀洲,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金禧软声问着。
沈怀洲淡淡道:“找洗手间迷了路,你先回。”
“好。”金禧很温顺。
随后,她视线放在钟灵毓身上。
钟灵毓装作路过,微笑着喊了声金小姐,便转身回了大厅。
金禧没怀疑什么,也先行返回。
等了许久的陈听澜,见钟灵毓回来,便道:“你一走,又有好几个男人跟我打听你,一群好色的家伙。”
正说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油头粉面的男人,便端着高脚杯过来搭讪。
他对钟灵毓献殷勤,又故意卖弄。
偶尔撩一下额间的碎发,配上他黑亮的头发,油乎乎的能炒出一盘菜。
陈听澜恶心得不行,没义气地丢下钟灵毓,找金少棠去洗眼睛去了。
油头男继续撩着头发,“钟小姐,我祖上是书香世家,我祖父学医,父亲经商,我从小就饱读诗书,若用一句诗来形容你,我觉得‘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是最合适的了,真的,你就像个仙女...”
钟灵毓压抑的心情,微微有些好转。
自然不是被夸得开心。
而是这男人时而撩个头发,又抛媚眼的模样,特像拉皮条的老鸨。
说话还很阴柔。
逗得她根本忍不住笑。
沈怀洲返回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嫉妒不已,可在金家的场子,却又不好发作。
宴会开到一半,钟灵毓和陈听澜,便偷溜着离开。
所以,钟灵毓根本不知道,在她走后,油头男有多惨。
宴会结束后,油头男半路便被拦了车,然后又被人套了麻袋,弄到小树林里狠狠揍了一顿。
钟灵毓很早就回了饭店。
陈听澜准备洗澡的时候,钟灵毓偏头道:“听澜,我在旁边,订了间房,你去那睡行吗?”
“好。”陈听澜爽快应了。
钟灵毓知道,今晚沈怀洲,一定会来找她。
他们有很多要说的。
陈听澜在,不方便。
约莫晚上九点,钟灵毓刚洗完澡要睡下,外面便响起敲门声。
她去开门,毫不意外,是沈怀洲。
沈怀洲身上泛着淡淡的酒气。
他一进来,便把她抵在墙上。
今晚,看她对男人笑,他嫉妒得不行。
可被她知道他和金禧的事情,他又慌张。
复杂的情绪交织,沈怀洲心里一阵发堵。
他不知该说什么,盯了她一会儿,便缓缓低下头,要吻她。
可他没有捕捉到她的唇瓣。
她别开了头。
他的唇,剐蹭过她的面颊。
沈怀洲弯下身体,搂紧她,把脸埋进她颈间轻蹭。
钟灵毓面无表情道:“沈怀洲,你把我蒙在鼓里,不曾坦白,我不想怪你。但求你给我留些尊严,我不想当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下贱女人。”
沈怀洲身体发颤,环住她腰间的手臂,寸寸收紧。
仿佛是怕她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