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洲心里空荡荡的。
明明佳人在怀,抱起来却没有实感。
他蹭了蹭她的颈子,嗅着她身上的花香,才安心些许。
“我没有想娶金禧。”沈怀洲嗓音闷哑,“你也没有插足,不要这样自轻自贱。”
她自轻自贱,便是在他心脏上扎刀子。
每每都让他心痛无比。
沈怀洲知道,是他让她觉得不堪。
可让他放手...他真的做不到。
失去钟灵毓的痛苦,莫说承受,他连想都不敢想。
钟灵毓鼻息间,是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夹杂着清爽的皂香,并不难闻,反而醉人。
浑厚的男性体温,包裹着她。
却暖不到心里去。
她淡淡道:“你没有想娶金禧,但不代表不会娶,金家背后的军火渠道,想必挺让你心动。”
“不止这些。”沈怀洲抬眸,轻抚她的脸颊,“还有云城百姓的安危。”
“什么?”
“金家打算联合其他军阀,吞了云城,我若不采取行动,云城岌岌可危。为了大局,有些事情,不得不妥协。”
钟灵毓没想到,还有这层缘由。
也是,世上位高权重者,哪个没有诸多的掣肘?
饶是权势滔天的沈怀洲,也不得不为了云城,艰难做一些抉择。
他是个果敢刚毅、心怀百姓的领袖。
作为云城百姓,钟灵毓对沈怀洲,是敬佩的,是感恩戴德的。
可这不代表,她要为此而轻贱自己。
若沈怀洲真和金禧成婚,那她又算什么呢?
钟灵毓无力道:“事已至此,我们就好聚好散,你若能痛快放手,我会打心底感激你。”
沈怀洲不需要感激,也不会放手。
他轻声道:“我和金禧,连婚都还没订...更何况,以后的事都说不准。就像霍凡纾,当初我父亲说的亲事,最终也没能成,我现在还是你的。”
“沈怀洲,你不觉得这话说得太模棱两可吗?”钟灵毓声音上扬,“金家不一样,事关云城安危,你和金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还想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沈怀洲去抱她。
钟灵毓抬手推开,抬眸盯着他,“金禧的事,你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如今又想拖延着,沈怀洲,我不是傻子。”
沈怀洲没有欺骗。
他只是还没想到,要如何在不娶金禧的情况下,笼络金家,并获得其背后的军火渠道。
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前,他不会向钟灵毓轻易许诺。
至于拖延,他确实想过。
可世事无常,钟灵毓莫名来了祥城,提前知道了他和金禧的事。
他无从辩驳。
但沈怀洲心里只有钟灵毓,他对金禧只是逢场作戏,一丝真心都没有。
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真的不会娶金禧。
儿女情长,总归没有大局重要。
但他仍有私心,想钟灵毓为他妥协。
沈怀洲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沉声道:“灵毓,抱歉,只能委屈你跟着我。”
钟灵毓崩溃,溢出眼泪。
她抬手,用力捶打他的肩膀,“沈怀洲,你就是个自私的混账,我会恨你一辈子...”
沈怀洲把她的头按在胸口前,任由她打骂。
这是他该受的。
片刻,钟灵毓哭得没了声。
她跌在他身上,昏睡过去。
沈怀洲把她抱到床上,轻轻用被子盖住她。
她弯翘的羽睫挂着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落下。
沈怀洲瞧着,心里烦闷不已。
他捧过她的小脸儿,轻轻吻了几下。
直到她不哭,开始睡得安稳。
他才走到外面的客厅。
沈怀洲眉头拧紧,靠在沙发吸烟。
他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灰尘烟雾萦绕在他四周,平添了几分朦胧感。
寂静的环境,让他有片刻的冷静。
他想到钟灵毓哭得发红的脸蛋。
不由想到,若他真的放手,又会如何?
以后不再拥有她,甚至连面都不会见...毕竟,她总是对他避之不及。
那她呢?和陈听泽结婚生子?
亦或者离开云城,同其他男人喜结连理?
只是这样想一想,沈怀洲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狠狠吸了口烟,又重重吐出,沈怀洲把雪茄狠狠按在茶几上。
浓烟灼烧着他的肺,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即便到最后,他真的不得已和金禧成了婚,钟灵毓也只能是他的。
沈怀洲扯松了领带,回到卧室。
他洗了澡,身上的烟味褪去,余留清爽的皂香,便躺在钟灵毓身边。
她身上总是香香软软的,哪里都很滑腻。
细软的腰肢,一条胳膊圈个满怀。
白嫩肩颈下的春光,格外撩人。
若是以往,沈怀洲早就折腾了。
他会恶劣地用各种各样令她羞到哭的姿势,哄着她向他求饶。
听着她细细低泣的小嗓音,肆意律动轻抚。
可大概是如今的患得患失,光是抱着她,沈怀洲已经满足得不像话。
她的香甜、体温、呼吸,都在告诉他,他仍拥有她。
静谧的夜,沈怀洲盯着她酣睡的小模样,眼中尽是痴迷和欢喜。
自母亲去世后,沈怀洲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只有祖母。
如今,又多了一个叫钟灵毓的姑娘。
她只能是他的。
沈怀洲抱着她安睡。
翌日,钟灵毓是被硌醒的。
清晨的男人,总是格外有精力。
她动了动身体,想远离沈怀洲。
不料他早就醒了,揽过她的腰肢,翻身吻住她。
他鼓隆的胸膛抵着她的柔软,手臂将她困在狭小的空间。
唇瓣抵着她耳根缠吻。
钟灵毓身子微颤,态度却冷淡。
她别过头,静静不说一句话。
沈怀洲没心思做了,他有意哄着她,“晚上我们一起去约会。”
“被你正妻抓奸就不好了。”钟灵毓冷声道。
一句话,把沈怀洲气得想吐血。
他不爱听什么,她偏要说什么。
沈怀洲恼怒不已,在她白嫩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