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成
公孙瓒率领万余轻骑,一路沿着涿郡南下,踏入冀州,并且赶到了河间国的治所乐成城。
在拿出手中的天子诏书之后,他率军顺利进城。
天子诏书,便代表着是汉室正统。
若是乐成的县令拒绝公孙瓒入内,便是公然违反朝廷旨意,形同谋反。
不管乐成的县令觉得这诏书是否是董天武所拟定的,也不管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阴谋诡计,甚至不管这诏书有多么荒唐,他也只能够依照旨意行事。
这便是天子的作用。
董天武只需要下达几封诏令,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调动天下诸侯。
天下诸侯明知董天武别有算计,却也不敢违逆。
这是阳谋。
“大哥,我们已经靠近邺城了,接下来只要占领邺城,大哥便是冀州牧了!”
府邸之中,公孙瓒正在摆酒设宴。
而他的从弟公孙越也举杯敬酒,一脸兴奋地说道。
他们先前都只是窝在辽西一地,那里并不富庶,也算是偏僻的苦寒之地。
此次若是公孙瓒为冀州牧,那才真正地成为大汉天下的风云人物,执掌一州之地。
“哈哈哈,我为冀州牧,定然为弟兄们请功,大家厮杀多年,今日总算是光耀门楣,得偿所愿!”
公孙瓒大笑着痛饮美酒。
他也没想到,朝廷居然这么突然地加封他。
原本他还只是辽西太守,此时却是被敕封为冀州牧。
冀州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乃是富裕之地。
若是能够占据冀州,他不仅可以招兵买马,也拥有数不尽的钱粮。
如今天下大乱,朝廷昏庸,他占据冀州可以为一方霸主。
若是时机有变,未尝不能够趁势而起,逐鹿天下,成就大业。
“此乃董太师欲借助主公之手,除掉韩馥和袁氏,主公不可不防啊!”
田豫却是立即说道。
“韩馥与袁绍,为了除掉董太师,居然和黑山贼同流合污,真是令人不耻。今朝廷免了韩馥的职务,缉拿袁绍,也是应当。”
“只是韩馥也素有威望,袁绍家门显赫,我等只需要放过他们,便已经足以向天下人交代。”
公孙瓒不以为然,十分从容地说道。
他自然也知道这是董天武的谋划,是想要借他的手,除掉韩馥和袁绍。
可那又如何!
冀州地产丰富,他不可能不要。
世人都觉得是董天武利用他的力量,铲除异己,可这也是他借助朝廷的圣旨,入主冀州的大好时机。
要想瓦解阴谋,无非放过韩馥和袁绍即可。
况且提及袁绍,他心中隐隐有些嫉恨。
袁绍四世三公,家门显赫,而似他这种,乃是小妾所生,成长之中更是尝尽人生辛酸不公,对于这种人天生便有种仇视。
他也见过袁绍,也能够感受到了袁绍对自己的轻蔑。
正是因为见多了这种眼神,公孙瓒才一直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成长起来。
成长到令他人仰望的地步。
“主公,韩馥此人乃是懦弱无能之辈,但袁氏一族在冀州扎根已久,更有大量门生故吏于此,只怕袁绍不会轻易地放弃冀州啊。”
田豫又是立即劝阻道。
他踏入冀州之后,便感受到了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当他见到这里的世家豪族和官员,只觉得后者笑里藏刀,并没有任何尊重可言。
“袁基、袁隗已经被下狱,袁氏一族更是为天下通缉,他们已经失去往日里面的荣华富贵。且袁绍又没有什么兵力,韩馥无能,他们焉能挡我一万精骑!”
“莫非他们真的要造反不成?”
“况且世人皆知西凉铁骑之威,并州铁骑之勇猛,却不知道我幽州精骑的厉害,白马义从的所向披靡!”
“若是他们敢造反,我便为朝廷平叛,让他们见识见识辽西的利刃!”
公孙瓒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狠色。
他是从尸山骨海中杀出来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畏惧。
昔日辽西的世家豪族也看不起他,并不配合他。
他一夜之间便灭了十几个世家豪族,血流成河,人头叠成山。
从那之后,辽西再没有人不遵从他。
见着董天武贵为太师,挟天子令诸侯,他心中一股野心也油然而生。
同样是边境大将,他公孙瓒又差在哪儿了。
他这一生,不弱于人!
什么袁氏,什么韩馥,他如今握有精兵,全然不惧。
“主公还是小心为上,等到我们占据邺城,那会儿纵使韩馥和袁绍有别的心思,我们也不再惧怕。只是那时,需得将韩馥和袁绍控制住,否则以此二人的影响力,一旦他们离开,必然又会谋划冀州。”
田豫见到公孙瓒如此坚定,却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再提醒到。
“玄德以为如何?”
公孙瓒闻言,沉吟了一会儿,便将目光转向那边的角落。
却见那边有着三名壮汉,为首一人,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在其左右两边,各有一气势不凡的壮汉。
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势如奔马。
这正是大名鼎鼎的刘关张三兄弟。
“在下以为,蔡邕和朱儁乃是德高望重之人,他们亲随太师前往讨伐黑山军,且又亲自撰写檄文,则可证明韩馥和袁绍确实勾结黑山军,同流合污。”
“黑山军破城之后,劫掠河内,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此乃天人共愤,韩馥不配为大汉冀州牧,袁绍德行有亏,枉为汉臣!”
刘备面不改色,淡然应道。
“哈哈哈,说的好,什么四世三公,不过是窃贼而已,大家满饮此杯,明日便继续赶往邺城!”
公孙瓒闻言,顿时大笑了起来。
众人也都纷纷饮酒,推杯换盏,氛围一阵火热。
胜利在即,众人自然难掩兴奋。
倒是那边的刘备放下酒杯之后,双眸中忽然黯淡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迷茫。
公孙瓒之辈,袁绍之辈,又有何区别。
这大汉的未来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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