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钰,你可是忘了酒坊里那些无辜枉死的女子?”姜怀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赵霖钰,若是目光能杀人,现在的赵霖钰早就被他瞪得千疮百孔了,“还是忘了数九寒冬,指派陈尚清伙同姜瑜绑架我,意图毁我清白的事情了?”
赵霖钰的瞳孔紧缩。
这些事情,他明明做的很干净,任凭大理寺和京兆府如何查探都没有查到过他的头上来,姜怀月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姜怀月看着他眼中的震惊,忍不住嗤笑:“七殿下,人在做,天在看,你瞒得过所有人,瞒得住老天爷吗?”
赵霖钰本能的想要抓住姜怀月的手,却被她侧身避开:“七殿下若是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送我表姐最后一程!”
姜怀月转身离开,赵霖钰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闪过的,都是那个站在她身前,展开双臂护着他的女孩,他只觉得心口一窒,等到他想要去抓住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离他很远了。
“主子!”云昭上前一步,站在了赵霖钰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我们该回去了!”
赵霖钰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的云昭,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赵霖钰终于将心底的不甘压下,随后低声说道:“大理寺的那个死士处理了吗?”
“主子,大理寺向来戒备森严,但是这一次,我们的人,很容易就潜入进去了,我觉得有诈!”云昭低声说道。
赵霖钰微微蹙眉,随后回头看向挂满白帆的卢家门庭:“既然我的好皇叔,想要抓住幕后真凶的尾巴,那咱们就送她一个幕后真凶!”
云昭愣了一下,随后抬头看向赵霖钰:“主子,你的意思是,宋……”
赵霖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扳指:“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留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是!”云昭低头应下。
姜怀月走进卢府的时候,守在一旁的婢女小厮纷纷抬头,其中有胆子大的,便忍不住凑在一旁窃窃私语。
“她怎么来了?”
“别是来看咱们府笑话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啥好心!”
语嫣听到这些话,立刻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很快,那几个婢女就不敢再吭声了。
姜怀月走到姜瑜的面前,她瘫坐在地上,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放纸钱,形容枯槁,看起来真的很伤心。
姜怀月缓缓蹲下,随后拿起一把纸钱,直接丢进了火盆:“你这场母慈子孝的戏码,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姜瑜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姜怀月:“姜怀月,你还想怎么样,我的皎皎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怎么样!”
姜怀月看着突然发疯的姜瑜,微微蹙眉,下一瞬,红袖就把她摁在了地上:“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我家小姐好心好意地来吊唁,你发什么疯!”
“吊唁,吊哪门子的唁,如果不是你,我们皎皎……”
“杀人凶手不是刚刚从你面前走吗?”姜怀月忽然笑了一声,姜瑜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满脸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你,你说什么?”
“卢皎皎为什么要去国清寺,跟谁去的国清寺,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姜怀月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正好让坐在那里的姜瑜听得清清楚楚。
姜瑜顿时脊背发寒,可是下一瞬,她立刻回过神来,伸出手,指着面前的姜怀月,歇斯底里的怒喊:“你,是你!是你设计陷害皎皎,一定是你!”
姜怀月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姜瑜,随后缓缓起身:“海棠,你家主子似乎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了!”
站在姜瑜身后的海棠赶紧拦住姜瑜:“夫人,您别这样,您要是如此,那小姐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语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海棠,随后淡淡的开口:“谁说不是呢?毕竟,世上再也难有夫人这般好的继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往深渊走,也不拦一下,真的是很好了!”
“贱人,贱人!”被戳破心事的姜瑜满眼的恐惧。
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她已经失去了姜家的依仗,她本就没有娘家可依,如今只能攀附在卢郁的身边以求生存。
卢皎皎要去国清寺的事情,她的确知道,但是她只是因为,她是要去跟七殿下私会,她也知道,卢皎皎能跟七殿下勾搭上,是因为她的冒名顶替。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卢皎皎这一去,会死的这样惨。
现在的她,明知谁是凶手,却不敢多说一个字,毕竟,七殿下能杀了卢皎皎,自然也不会对她心慈手软,可她也不能让卢郁知道,她明知凶手是谁,却帮别人隐瞒。
“我的好姑母,现在的你,已经是两难之地,你再这样声嘶力竭的咒骂我,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我就把你知道这些事情,对卢大人全盘托出!”姜怀月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姜瑜,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姜瑜红了眼,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姜怀月从看了一眼一旁的语嫣:“这是我送给皎皎表姐的,她在世的时候,一直很喜欢这对镯子,今日,就送给她做陪葬吧!”
语嫣走上前去,将盒子交给姜瑜:“卢夫人,日后,您过的每一日,可都要小心谨慎些,一个不当心,说不定,在某个午夜,就会有一把夺命的钢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海棠双手接过盒子:“姜小姐放心就是,奴婢会好好照顾我们家夫人的!”
原本还在发愣的姜怀月,倏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海棠收好盒子,然后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姜瑜,眼底的憎恶几乎要溢出来:“奴婢说,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夫人你的!”
被背叛的愤怒在那个瞬间冲上了姜瑜的脑子,她疯了一般的抓住海棠的衣襟:“是你,是你在害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