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霄躬着身,面容平静。
皇上坐回了原位,看了看几位大臣和皇子,道:“你们说说,我朝人才济济,朕如何定下这前三甲的名次。”
其实只要皇上一句话就能定下,这么问自然有皇上的用意。
见没人先发话,皇上看向誉王道:“誉王,你说说你的看法。”
誉王道:“儿臣看过百里季墨的策论,引据三个经典,确实是个熟读兵书的人才,刚才一番话也确实说到儿臣心坎里,儿臣以为,他当魁首当之无愧。”
众人没有意外誉王会如此说,这里哪个不是人精,皇上的态度就能看出一切。
皇上道:“徽王,你如何看?”
顾行徽站出来道:“儿臣以为杜公子和宋公子内敛,热血和抱负谁都有,他们没有说罢了。”
也有道理,皇上看向五皇子道:“五皇子如何看?”
顾行彦站出来道:“儿子学什么都没学好,不做评价。”
顾行彦这么说,皇上没有责怪,笑着道:“你还知道自己学什么都不好。”最后皇上看向大臣道:“你们如何看?”
誉王没有力捧杜成茂,反倒徽王帮着杜成茂,今日充满着迷幻。
兵部侍郎先站出来道:“我朝缺的是能打仗的将军,当然今日这三位都是佼佼者,臣只看成绩,以策论来说,百里季墨更高一筹。”
以兵部侍郎为首,后面的官员陆陆续续赞成百里季墨。
皇上点头,点了前三甲名单,武状元百里季墨,武榜眼杜成茂,武探花宋武。
当天就贴了黄榜,公告前三甲,还有几个武进士。
百里季墨当天就领了军衔和推荐文书,荣耀独一份。
荣归家中时,百里成安买了爆竹,老泪纵横,看了看圣旨,文书,还有官服,道了声:“终于有颜面,面见列祖列宗了。”
......
凤灼华下午去的陶怡居,没有人早上闲着来下棋,除非无所事事的老头。
她算着时间,未时三刻到,下马车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人请道:“誉王请,杜小公爷请。”
凤灼华刚好看到两人背影,着急看人长什么模样,下马车脚踩空,吓的双喜惊叫:“啊~~小姐。”
边说边接着人,刚好没叫人摔着。
而那门口的两人转头,看了看差点摔跤的女子。
“小姐~你吓死我了。”
凤灼华看到誉王的容貌,便就转回头,弯唇,俏皮道:“故意吓你的。”
“我才不信呢,你刚才明明没看脚下,可是看到了美男子不看路了?”
凤灼华道:“本来没看到的,被你惊吓,确实看到两位美男子。”
那头刚进茶楼的两人对视,又看了看这位妇人,别说,一开始没注意,再看却是惊艳。
双喜扶着凤灼华进茶室,凤灼华与誉王眼神对视,她微微弯唇,眼眸柔和,似打招呼又未打招呼。
伙计道:“这位夫人可定了包间?”
凤灼华道:“我是外来人,听说你们茶室幽静有情调,我未见过世面,来看个新鲜。”
这番说话的伙计还是第一次听,道:“夫人里头请,今日恰好还有个包间。”
前头人已经看不到,这个地方看一眼,倒是和金陵一处地方很像,谢允霄带她去过一回。
上了二楼包间,有人守在包间外一看就能知晓是大人物在里头,今日朝一守在包间外,这架势也不亚于那些大人物。
换了伙计进包间招呼,凤灼华道:“你们这儿可有教人下棋的女先生。”
伙计摇头,道:“只有男先生。”
凤灼华点头道:“你去问一声,要是他不介意男女大防就来教我一教。”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新鲜,她不介意男女大防,倒是问先生是否在意。
伙计应声道:“好,我就这去问。”
凤灼华点头道:“有劳。”
凤灼华淡定坐着,双喜守在一边,凤灼华道:“双喜,陪坐着,要是选择站,一会儿可有你的站。”
双喜果断选择坐。
不过多久,茶点便上了来,待茶点摆好,双喜就开吃了,这些她们小姐反正不吃。
之后就进来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一身的书生气,伙计道:“这位方先生可教夫人弈棋。”
凤灼华点头,道:“好,有劳方先生。“
男子点头,副手走至凤灼华对面,伙计开始上棋盘。
还别说,雅致的地方,棋盘都做的雅致,似玉石做的,尤其是白子,剔透好看。
方先生坐下,黑色棋子推给了凤灼华道:“夫人先请。”
凤灼华点头,执黑子,道:“下的不对之处,还请方先生指点一二。”
方士林点头道:“好。”
双喜给两人倒茶。
凤灼华落子,问:“方先生看着年纪不大,不知棋艺学了多久?”
方士林眉目低垂,只看棋盘,道:“开蒙便开始学棋了。”
凤灼华边落子边道:“刚才我也是随口一问,还真有先生教人下棋的,不知,方先生可收徒?”
方士林道:“确实收了几个徒,闲暇时来此地。”
“来这里想是有几年了吧。”
“三年。”
“汴京人士?”
“非也,临安人。”
“临安倒是与金陵很近。”
“夫人是金陵人?”
“嗯,初来汴京,很多没见识过,就当来见识一番。”
两人平淡交谈,倒是未叫人听出什么用心。
方士林看一眼凤灼华,又看着棋盘,道:“汴京倒是有好些好玩的,汴京的夜市就很有特色。”
凤灼华道:“去过了,确实有很多吃食。”她看一眼双喜,她是去的不想去了。
方士林道:“泛舟,诗画楼也有名气。”
凤灼华道:“倒是金陵也有。”
双喜插话道:“我家小姐就是金陵诗画楼的才女。”
凤灼华撇眼,道:“你别外人面前吹我,你不尴尬,我尴尬。”
双喜道:“小姐的写的话本子汴京好些人都想见小姐本人,哪里是吹了。哦,对了,小姐不是说要把手稿送进宫给德妃娘娘吗?”
凤灼华撇眼,道:“你说送进宫就送进宫,我要是有门路,会想不到吗?”
“那小姐不是要食言了?”
凤灼华执棋,不语。
方士林问:“鄙人冒昧,夫人写的什么话本子?”
双喜道:“我家小姐写的最好的叫《凡尘录》。”
方士林恍然,也惊讶,道:“原来就是你。”
凤灼华道:“糊口饭吃,不足挂齿。”
方士林坐下继续下棋。